第三十一章 “淇奧”之印(2 / 2)

能被安歎卿隨身攜帶的防身利器,想來會是好東西。武令媺道過謝便先行離開。安歎卿卻站在原地良久,平靜遙望在殿堂飛簷之上悠遊的流雲怔忡出神。多年的心結,豈是三言兩語就能真正解開的?不過玉鬆這孩子……很好。

武令媺與安家的關係向來不錯,能出一份力她也願意。這日費了太多腦筋和口舌,她連晚膳也沒用就沉沉睡下。到了後半夜,她被餓醒,吃了兩塊點心就再也睡不著了。

命宮女們點亮火燭,武令媺打算拿本遊記來看看催眠。在她寢殿守夜的司書大宮女蘇芷若躡手躡腳進來,蹲在床沿說:“殿下,金統領下午本來想求見您,但您一直睡著。現下是不是要傳他進來?奴婢瞧著他像是有要緊事。”

武令媺向來有事就立馬處理,絕對不留到第二天。宮人們跟她久了,也深知她的性情。她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披衣而起,在書房召見了金生水。

“殿下,這是同福店趕在宮門下鑰前送進來的東西。”金生水雙手將一個小荷包遞給蘇芷若,“梅掌櫃說,這個小荷包是綠濃從楚國質子的侍書童兒高竹猗貼身裏衣的暗袋裏取出來的。綠濃覺得此物應該是高竹猗的緊要物事,所以下了手。此外,綠濃還認為高竹猗有不淺的功夫在身。”

“綠濃幹的不錯。”武令媺示意蘇芷若將那小荷包交給自己,笑道,“正好風峽派給我送來的賀年禮物是兩套適合女子修行的武功,你明天拿一份手抄本送去給綠濃。讓她好好練,爭取考進公主府成為侍從女兵。”

蘇芷若抿嘴直笑:“殿下您又給人家畫大餅充饑。再有幾天就要開府了呢,綠濃哪裏來得及參加考試。”

“我說過侍從女兵是永久性的嗎?”武令媺翹起嘴角笑得邪氣,“芷若,我這裏從來都沒有永久性職業。你們也要當心,要是不努力,說不定到時候會被新人考下去喲!”她捏了捏荷包,裏頭似乎裝著一個四方形的硬物。

司書大宮女俏臉一揚,頗為自信地說:“考就考,誰怕誰?!咱們這些由殿下親自教出來的人,要是考不贏外麵那些小丫頭片子,可以去撞牆自盡了!”

“有誌氣!”武令媺不吝誇獎,伸出手指將荷包裏的東西夾出來,“是枚印章。把火燭撥亮一點。”

就著光華大亮的燭光,武令媺仔細辨認這枚印章上篆刻的字樣。“淇……奧?”她眨巴眨巴眼,回想了片刻,又吩咐道,“取紙和紅泥……還有我的星象圖來。”

蘇芷若飛快地在桌上鋪開紙張,又打開紅泥盒子。武令媺手持印章沾了紅泥,再在紙上重重壓落。“淇奧,果然是淇奧。”紙上這兩個字她真是太熟悉了。

金生水和蘇芷若分別拿著星象圖的兩端,武令媺捏著蓋有印章的這張紙走到星象圖的落款之處,仔細對比。根本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一眼看過去,就能清楚分辨出星象圖的落款印章就是此時她拿到的這枚。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武令媺哈哈大笑。她用力地在印章上吹了幾口氣,胡亂在紙上蓋落十幾個“淇奧”字樣,心情真是好到爆。

長久以來,每每麵對這張對她來說太過玄奧的星象圖,武令媺就有把畫圖之人揪來拷打一百遍啊一百遍的衝動。她臉皮厚,不去想是自己的星象知識太淺薄,反倒怪人家的圖畫得太深奧。現在這人居然送上門來,她不開心才怪。竹猗……不就是“瞻彼淇奧,綠竹猗猗”麼?

命蘇芷若把星象圖放好,武令媺把玩著這枚很普通的白石印章,對金生水說:“你即刻去內廷司,讓石雕匠人用同樣的材質再雕出一枚印章來。我記得司珍匠人當中有人原先是做假古董的,你讓他把新印章想辦法做舊,最好能與這枚真印章不分真假。東西做好之後,將假印章和這個荷包交回梅掌櫃,讓她派人送去楚國使館還給高竹猗。”

金生水身為武令媺的心腹,自然知道那張星象圖的來曆。他點頭道:“殿下,這麼說,這個叫高竹猗的書童其實是星象殿的人?難道他還是一名尊貴的星象士?”

“不無可能。如果此事為真,那麼一名星象士紆尊降貴來當書童,真是可疑!”武令媺把印章放回荷包裏交給金生水,摸著下巴說,“說不定楚國質子就是個傀儡,恐怕什麼事都得聽這個高竹猗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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