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誰在算計我?!(1 / 2)

除夕家宴,皇帝幾乎把在京的皇室宗親都喊進宮來吃飯,在乾寧宮西翼諸殿裏最寬敞的長慶殿大擺了一百多桌酒席。這樣的宴會,大家可以隨意些,起碼用不著穿朝服。

武令媺收拾好自己,這就要和等著她同去赴宴的武宗厚開路。卻不想,方德旺小步進殿來稟告,祿郡王想見她。

這可是稀客啊!武令媺入住長樂殿這麼多年,出嫁以後的東成公主倒是來過兩三次,祿郡王卻從未踏足。今天他怎麼來了?其中定有古怪!

與武宗厚對視,小十二也是滿臉茫然。說實話,在諸兄弟當中,武宗厚與祿郡王算是有共同語言的,他們倆都是武將。隻是當年武令媺被祿郡王刁難的事兒給武宗厚留下了相當深刻的惡劣印象,他與祿郡王自然親近不起來。

“請二皇兄到長樂殿正殿稍坐,孤與十二哥這就來。”武令媺決定去見見這位來意堪琢磨的便宜哥哥,瞧瞧他要耍什麼花招。

一進長樂殿正殿,武令媺就看見端端正正坐在椅子裏做閉目養神狀的祿郡王。自從在魏國內亂事件裏立功重得皇帝歡心,祿郡王學聰明了許多,再也沒有和武令媺鬧過矛盾。每次相見,兄妹倆都是客客氣氣的,仿佛七年多以前那件事兒從來不曾發生過。

這次也是一樣,武令媺、武宗厚與祿郡王見過禮,彼此寒喧數句。武令媺還貌似關切地詢問祿郡王,鎮南軍這個冬天過得怎麼樣,禦寒冬衣暖不暖和。

暴脾氣收斂了不少,但祿郡王還保持著武人特有的幹脆性格。他點頭道:“本王這次來,就是向玉鬆皇妹道歉的。”他從袖袋裏掏出一疊紙卷擱在茶桌上,麵無表情地說,“這是十萬兩銀票,是本王的賠罪之禮,還望皇妹不要拒絕。”

武令媺微微一笑,淡聲道:“可是我卻不知皇兄是哪裏得罪了我。是有問題的冬衣,還是被毀壞的皇莊?”

“我武宗常明人不做暗事,那筆款子我確實動了不該動的腦筋。隻是因為別人都在動,我若是不動反而不好。”祿郡王一抬下巴,眼簾微垂,又露出獨屬於曾經的大將軍王的倨傲表情,“皇妹聰慧過人,當知道水至清則無魚,本王統領一軍將士,要為手下人考慮。”

“不瞞皇妹。鎮南軍駐軍之處氣候比大周別處邊疆要暖和許多,冬天並不難熬。所以本王令兵部扣下了那筆給鎮南軍添置冬衣的款子,改為給將士增發兵餉。”祿郡王目光炯炯地注視武令媺,認真地說,“本王自己沒有染指半個銅板。”

可是你卻拿了我的錢去做人情,收買人心。鎮南軍上下的將士隻會記住你的好處!相比起一軍官兵的好感,區區十萬兩銀子算什麼?!武令媺心中暴怒,臉上卻不動聲色。

祿郡王卻也知道這個小皇妹的心思深沉得很,她不露恚怒之色,卻不代表她就真的不生氣。可是當時用她的錢給自己賺人心,他真的很痛快,很痛快很痛快!

若不是後來發生了皇莊被襲的事兒,祿郡王根本不會走今天這麼一遭。他的妹妹東成公主在失寵的那些年吃了不少明裏暗裏的苦頭,這才學會了委曲求全。可他是大周堂堂親王,是曾經立下不世功勳的大將軍王,是膝下有黃金的大好男兒,怎能向一個小丫頭諂媚求和?

但祿郡王到底經了變故懂了事,知道權衡利弊。在尊嚴與全家性命、前程之間,他隻能向現實低頭。“本王做過的事情,本王定能承擔。但本王沒做過的,本王絕不認帳!”他徐徐站起身,聲音低沉,“玉鬆皇妹,不管你信或者不信,皇莊遇襲之事與本王沒有關係。你別被有心人利用!”

向武宗厚和武令媺點點頭,祿郡王就此揚長而去。武令媺皺起眉盯著他挺拔背影,陷入深思。她這位二皇兄為人雖然暴躁狠辣,行事卻還算光明磊落。哪怕坑人害人,是他做的,他就敢於當麵承認。

“妹妹,二哥的話固然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一字不聽。”武宗厚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你記不記得霍去疾說過,他覺得追殺他的人與後來狙擊他的人不像是一路的?”

緩緩點頭,武令媺沒有忘記霍去疾的提醒。比起祿郡王,她更願意相信霍去疾。既然兩個人的話有共通之處,那她就要小心注意,可不能被人當了槍使還歡天喜地的。

那麼,假如她真的把邊軍貪墨案和皇莊遇襲之事緊密聯係在一起算總帳,兩虎相爭起來誰會得到最大的好處,誰就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這樣一盤算,是哪些人在算計自己,似乎不難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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