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的路自己走(1 / 2)

今世果真隻她一人獨行麼?武令媺默默回想原主留下的記憶裏與潮生公公貧苦困窘卻平靜安祥的生活影像,在心裏對他們說:“我會虔誠祈禱,但願滿天神佛保佑你們下輩子成為真正的父女!”

“媺兒?媺兒?你怎麼了嘛?”武宗厚見武令媺說完那些話就怔怔發呆,不禁害怕起來。他不敢太用力,隻用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去戳她的小臉蛋。

麵頰微疼,武令媺回過神。她瞧著武宗厚發紅的額頭,關切地問:“十二哥,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要不要看太醫?”好吧,也許小十二會是不錯的夥伴?!

武宗厚咧開嘴笑起來,搖頭說:“我沒事,媺兒不用擔心。”盯著武令媺哀戚的臉看了半天,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該笑,又連忙閉上嘴巴,也裝出傷心模樣。

這個孩子,他的心才是像水晶一樣剔透明澈。武令媺暗歎,伸出小手拉住武宗厚的厚實肉指頭,對他說:“我要去見父皇,十二哥你跟我一起去。”

真正的乖孩子武宗厚忙不迭點頭,關心地問:“媺兒,要不要我抱你?走路很累的。”

“不要。我的路,我自己能走,也隻能我自己走。”武令媺摸摸武宗厚肉乎乎的臉蛋,幾近無聲地說,“你的也是。”

武宗厚覺得這個小妹妹膽子真的好大,尋常的小孩子看見這種事情不都會嚇得根本走不動路嗎?但是媺兒真厲害,居然還能走得這樣穩,雖然她放在自己掌心裏汗浸浸的小手一直一直在發抖。

武令媺和武宗厚手牽手離開金龍玉台,往殿外走去。從李潮生開始吐血起到現在打算離開,她沒有看祿王和東成公主那群人一眼,甚至也沒有將多餘的目光留給便宜哥哥們。但是還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個孩子心裏的仇恨恐怕已經比不周神山還高、比無盡東海更深。

還沒有走到長春殿門口,從外麵就呼啦啦湧進一大群灰袍衛,刹時封堵住路口。人群一分,有兩個人疾步走來。武令媺認出矮瘦老頭是灰袍衛副提督烏義,另一位長須飄飄的威武紫袍老者正是不久之前跟隨皇帝離席的其中一位。

“奴婢烏義叩見太平玉鬆公主、壽王殿下……”

“微臣安綏參見太平玉鬆公主……”

烏義給武令媺行的是奴仆跪拜之禮,而安綏隻是彎腰拱手作揖而已。武令媺察顏觀色,見安綏雖然不曾行大禮,但態度非常恭敬,沒有流露出一星半點輕慢之態。她回想皇帝離席前用很親熱的口吻稱呼他為“安老帥”,他在殿中的位置也非常靠前。由此,她猜測這是一位地位尊崇的臣子。

區寶智自動自覺承擔了給武令媺解說的職責,躬身低語:“安老將軍是武安殿上柱國大將軍,陛下欽賜非帝不拜之權,他也是龍驤軍大將軍。”

伸手虛扶,武令媺很和氣地說:“老將軍免禮,烏提督請起。”出乎她意料,武宗厚放開牽住她的手,給安老將軍鞠了個九十度的大躬,拱手行禮,連聲音都低弱了許多,畢恭畢敬地說:“學生武宗厚見過安殿主。”

安綏神態威猛、銳目如電,掃視殿內一周,目光落在武宗厚皺皺巴巴的王服上,和顏悅色地說:“壽王殿下免禮,您愛護幼妹,聖上十分嘉許。”又對武令媺欠身道,“公主殿下,微臣護衛不周,還請殿下降罪。”

武令媺不懂了,於是自動解說機區寶智又解釋道:“左右龍驤軍駐紮的長平縣和平陽縣正在您的食邑太平郡轄下,食邑駐軍有護衛食邑之主的職責。安老將軍若是在場……”

區寶智的意思難道是,如果安老將軍在場,剛才這一切就不會發生?武令媺心裏忽然掠過一個模糊念頭,卻因時間太短來不及抓住。不過此時並非細想究竟的時候,她眼眶泛紅,仰麵看著安綏,哽咽著說:“不怪老將軍,是孤……是孤礙了有些人的眼睛,欲殺孤而後快呢。”

烏義躬身陪笑安撫道:“殿下別怕,不會有事了。方才皇上聽說殿中有亂,特意讓奴婢前來看個究竟。路上奴婢遇見了您派去稟報的豹衛,這才知道有毒害案發生。請殿下放心,奴婢一定會找出下毒之人,給潮生公公討回公道!”

“皇上聞聽毒害之事,特意遣微臣前來迎接公主。”安綏聲如洪鍾,皺著眉頭看向不遠處也向自己行禮的幾位王爺,表麵神情恭敬,言語卻著實不客氣,“諸位殿下是公主兄長,公主年幼,天真爛漫、毫無機心,如果有言語不當的地方,老臣以為各位王爺應海涵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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