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平玉鬆武令??(2 / 2)

皇貴妃咣咣磕頭不止,不停悲悲切切哀泣:“陛下請息怒,請保重龍體,都是臣妾的錯。臣妾雖然被奴婢蒙蔽,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抹去臣妾失察重罪,臣妾願領責罰。”

她心中暗恨,雜役局的總管太監向來對她服膺,此次竟敢謊言蒙蔽於她,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賤婦……陛下生氣至此,竟用如此難聽的字眼來辱罵她。

皇帝順了順氣,冷冰冰地說:“你不要把罪責推到奴婢身上。你若是不昏聵,底下人也不能欺瞞住你。季良全,等馮良興回來以後,讓他把朕的旨意連夜曉諭後、宮。皇貴妃陳氏,代掌後、宮事時在其位不謀其事,竟然令皇家骨血身受多年苦楚,更將朕至於不慈之地,有損皇家顏麵,失察之罪甚重。”

“廢去陳氏皇貴妃之位,降為妃,金冊金寶誥服收回。陳氏即刻閉門思過,無旨意不得外出和探視。鳳印收回乾寧宮,宮中諸事由貴德賢淑四妃共同署理。”皇帝眼神冰寒,向陳氏大聲喝斥,“給朕出去!”

陳妃哀泣著叩首謝恩,艱難爬起身,步伐踉蹌離開。得了後、宮掌事權的貴德賢淑四妃趕緊謝恩不止,表態說定然會將後、宮事料理得妥妥帖帖,絕不讓皇帝再操心。皇帝這才舒展龍顏,開恩讓所有妃嬪起身,先前坐著的仍然有座。

如今林貴妃位份最尊,自然有資格上前陪著皇帝與十九公主親近。瞧著皇帝毫不掩飾的慈愛臉色,林貴妃進言說:“陛下,十九公主還不曾正式賜名和恩賜封號。另外,趙選侍誕下公主有功,按理當年就該晉封了。”

“貴妃所言甚是。”皇帝對林貴妃和聲道,“朕的公主名皆從女,便賜‘令媺’為十九公主之名,先住在你的延貴宮,待朕著人收拾出一處宮殿再遷居。”林貴妃恭聲領命,心中高興,卻又強抑喜色,不敢稍露些許。

“媺兒的生母趙氏追封為婉儀,追諡為‘輝’。等媺兒大了,及笄、下嫁之日對趙氏再加以追封。趙氏是宮人出身,按祖製最高位份隻能至九嬪之位,朕破例允許她的最高追封位份至妃位。”皇帝一手捋須,一手緩緩輕拍小武後背。

選侍正七品,婉儀正五品,有追諡,以後還會追封更高品級,如此待遇對宮人出身的嬪侍來說已算不薄。而最高位份由從三品的九嬪調至從二品的妃,更是厚待。由此種種足見皇帝對公主的寵愛,趙選侍是不折不扣的母憑女貴。

不過死後哀榮都是做給活人看的,再榮寵和死去的人也無關。過去的小武、如今的武令媺當然懂事,一個勁掙紮著要下地謝恩。皇帝卻牢牢抱住她,不許她動彈。

武令媺善於利用自己的長處,她用肖似亡母、楚楚動人的大眼睛純純地凝視皇帝,貌似無限感激地說:“媺兒謝父皇隆恩。”又對林貴妃靦腆笑道,“貴妃娘娘,媺兒很乖的,貴妃娘娘不要嫌棄媺兒。”嘔,好想吐一個先。武令媺為自己的語氣惡寒不已。

林貴妃掩嘴而笑說:“公主不愧是皇上骨血,果然聰慧過人。”她柔聲道,“本宮對公主喜歡得很呢,必當視公主為親女。”她雖育有皇子,卻沒有公主承歡膝下,這份歡喜倒有幾分真心。

皇帝撫須點頭,端詳著武令媺,又道:“朕的媺兒便是滄海遺玉,若非今日偶然,朕真不知何時才會知道還有個十九公主。媺兒受了這麼多年苦楚,朕將太平郡賜為食邑以作補償,並且加賜‘玉鬆’二字為封號。朕的太平玉鬆公主日後定然如玉高潔、溫潤靈淨;如鬆堅貞,不懼風雪嚴寒。”

殿中一時靜寂,饒是眾妃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禁為十九公主如此得皇帝看重而心驚。

得了“太平玉鬆”為封號,武令媺就是尊貴無比的正一品雙封號郡公主。這種品級的公主不僅與親王同爵,還是眾公主之首,可與東宮太子一樣自稱為“孤”。自從東昌蘭真公主出嫁,宮裏已經許多年沒有地位如此尊貴的公主。

並且,這種尊貴地位對於現在的宮中來說不是虛設。太後和超品皇後都已薨逝,正一品皇貴妃剛才又被貶為妃。皇帝後、宮諸位內命婦女眷,即將要以這五歲的小丫頭為尊了!

武令媺撲閃桃花大眼瞧著皇帝,貌似滿麵懵懂,其實她正在心裏哀聲歎氣感慨封號很那啥。此外,她還納悶這些人的表情為何會如此奇怪?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