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保住命。

再保住父親的官職和兵權,她便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許承安得知王氏被判七日後斬首,同許錦書一樣鬆了口氣,王氏一死,他就不用再害怕會繼續被牽連了。

他猶豫了兩天,厚著臉皮去上瀾院找錦洛。

本來是入不了上瀾院的院門的,但錦洛讓人放他進去。

他一入院子就一臉慈愛地對錦洛喊,“洛兒。”

他自己喊得不覺得惡心,錦洛卻聽得快吐了,揚起手中的賬本,“許承安,我理完鎮國侯府以前的所有賬目了,你自己的俸祿和私產收入,根本就不夠侯府的開銷,甚至可以說不夠你自己的開銷。”

許承安打戰練兵不行,但官場那套卻是十分熟悉,每年打點關係就花費不少銀子,他自己那點俸祿和私產都用在這上麵了。

所以侯府這二十年來的開銷花費,基本都是錦瀾的私產收入在維持。

可以說,錦瀾死後,不但維持了許錦書二十年的榮光富貴,還養了這麼大一個侯府,王氏和許承安將人害死後,還心安理得地啃了錦瀾的私產二十年。

錦家畢竟是開國功勳世家,累積的財物那是不計其數的,錦家舉族去了漠北,這邊的產業基本都是帶不走的,所以都給了許錦書。

所以這一大家渣滓,用錦家的一切、用錦瀾的一切,臭不要臉地過了二十年富貴安逸的生活,還頂著錦瀾的榮光閃耀京都。

錦洛氣得賬本直接往許承安臉上甩,大聲道:“來人,給我往死裏揍!”

“啪”的一聲,許承安像被人狠甩了一巴掌一樣被賬本甩在臉上,緊接著外麵進來幾名國師府侍衛,把他摁在地上劈頭蓋臉一頓亂揍。

他是想著王氏案結,來跟錦洛拉近父女關係的,但怎麼都沒想到,他還一句正式的話都沒說,就被按在地上痛扁。

許承安最近不是在挨餓就是在嘔吐,都快升天了,是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隻得捧著腦袋和臉,任人亂揍。

錦洛一見,冷冷道:“揍他臉。”

就是這張臉,迷惑了錦瀾的。

頓時,無數雙腳“啪啪啪”,往許承安臉上招呼。

直到許承安被打得鼻青臉腫,七竅有五竅在流血,錦洛才喊停,“停,把他丟出府去!”

許承安被人往外拖時,衝錦洛喊,“不孝女,居然不認你父親!好,你不認我,但總得讓我把東西收拾走!”

錦洛都被氣笑了。

之前讓他收拾東西滾蛋,他不舍得滾蛋,非要懶在這裏。

現在受了幾日折磨,無法留在這裏,就想著要收拾東西了。

“你有哪一樣東西是用你自己的銀子買的?侯府二十年,用的都是錦侯田宅莊鋪所生的銀子,就你那些私產,全都充公,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還夠這些!”錦洛很憤怒,氣場全開,“扔出去!”

於是許承安來找錦洛拉關係,最後一句想說的話都沒說出來,就被人痛揍一頓,“吧唧”一聲,扔出府去。

由於皇帝詔告天下,城中百姓都知道了鎮國侯府這檔子事。

眼下許承安被扔出府,有百姓認出了他,當即就有人爛菜葉往他身上扔。

許承安丟不起那個臉,抱頭鼠竄,躲了起來。

暗處有人觀察許久,見四下無人,悄悄出來不知對許承安說了句什麼。

許承安跟著對方走。

三日後,空陽回京,南姨莫叔隨後也從燕西歸來,去見了錦洛。

錦洛留了二人在鎮國侯府。

一日下午,錦洛帶著莫叔出府去黎王的別館,給黎王看隱疾。

蘇焲很久之前就沒有派人跟蹤她了,所以她挑了下午蘇焲忙的時候去黎王別館,蘇焲是不會知道的。

錦洛倒不是怕他知道。

隻是他若知道,說不定就會跟她鬧,所以能不讓他知道就不讓他知道,少點麻煩。

但是,蘇焲沒派人跟著她,她也避開了蘇焲的人。

卻在進入黎王別館後,黎王的人就以某種不引人懷疑的方法,把錦洛到黎王別館的消息透露給了蘇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