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屋子蓋的多蓋的大,來客人時太方便了。
西廂房是空的,白滿善和李湖玉直接住了其中一間,本來白子謙住另一間就成,但範湖今天第一天一個人單獨睡,有些怕,嚷嚷著要有個人一起。
所以,陪他睡覺這個光榮的任務就落在白子謙身上了。
分配好住宿,今日水清一家人搬家辦酒個個勞累了一整天,白子謙三人長途跋涉坐馬車過來也辛苦。
想到明日還有不少事等著,一群人早早洗漱了睡下。
房間幹淨寬敞,新床結實寬大,棉被暖和蓬鬆,床單被罩細膩柔軟,冬月已然寒冷,但吃飽喝足的每個人此刻隻感到滿滿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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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家老宅今日也跟過年一樣。
“還是阿奶有本事!”範大柱吃著晌午留的肥肉燉白菜,不忘捧著阿奶。
範母臉上的神色得意極了。
她傳授經驗道:“你們小叔也是個拎不清的,搬進新房子這麼大的事,竟然不讓你們這些親滴滴的侄兒去吃喜宴!
我這個當娘的也不去,我看他在村子人麵前如何抬的起頭。”
“那些老人家必然笑話死小叔一家了,想必現在小叔還在後悔哩。”範二柱也是這樣想的。
他阿奶和他們這些親人都沒過去,蓋的房子再好有什麼用?
“最主要的是阿奶你想到讓他把喜宴的菜送過來,這樣非但不用去,咱們還都能吃上!
小叔送來了四大碗,怕是家裏的都不夠吃了吧?嬸子的臉色估摸著不能看。”範大柱邊夾起碗裏最後的一塊大肥肉塞進嘴裏,邊含糊不清的嘲笑。
其他幾人眼饞的看著那塊大肥肉消失,心也跟著疼。
什麼都沒分到的範招弟默默的喝著碗裏的黑麵菜糊糊,一點不眼饞。
嬸子才不會為了這點吃食生氣呢。
大姐都能給她吃六個包子,個個都是肉的,嬸子都沒露出心疼的神色,又怎麼會在意小叔送來的這四碗菜。
隻怕嬸子現在的吃食,已經不是阿奶和爹娘能想象出來的.....
範前抽著旱煙,吧唧道:“不是說老二一家沒有銀子了麼?我今日去村子上打聽了,工錢他們全部收到了!
一文都沒少。”
孫金花正在用白菜湯底沾黑麵饃饃吃,聽到後不在意的道:“可能是在哪借的?要是借的印子錢那就有的他們受的!”
聽到可能是借的印子錢,範前心裏奇異的平衡些了。
放印子的人可不是好貨,個個都是廢人手腳眼都不眨的狠角色,一旦沾上,想擺脫掉得去半條命。
“我下午看到有馬車朝著二叔家去了。”同樣扒拉著碗裏湯汁的範三柱,突然說道。
其他人驟然抬眼朝他看去,齊聲問道:
“什麼樣的馬車?”
“有幾輛?”
“趕車的人穿戴如何?”
範三柱突然被人盯視,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回想道:“就一輛馬車,車廂是油紙布的吧,上麵啥都沒有,反正不能和上次來的人比;
趕車的人,是個中年漢子,穿的也不怎麼樣,他應該是黑子的爹,因為車架旁邊坐著的是黑子,我聽到黑子喊他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