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才一輛馬車,還不怎麼樣,範前頓時鬆了口氣。
又聽到黑子的爹竟然穿的不怎麼樣,更是鄙夷:“上次興師動眾的帶著仆人丫鬟一起來,個個穿金戴銀,結果搬出來三袋大米,這次怕是隻有幾句感激的話。”
“我是看出來了,那一家人都是守財奴!摳摳搜搜的還不如咱們莊稼人哩。”孫金花撇了撇嘴,不屑至極。
範母想到那三袋大米,心疼的不得了:“要我說,老二清高個啥勁,有啥用?
那起碼也是三麻袋大米啊,也能賣兩三兩銀子咧,偏要硬氣,好了,連三袋大米也沒了。”
範大柱幾人很是讚同阿奶的想法:“虧二叔是個讀書人,還沒有阿奶算得清。”
“白白浪費了三袋大米,那可是大米啊,熬米粥得喝多少頓?”
“二叔不要,完全可以給我們啊,咱們都是他親侄兒,以後範家的香火還要靠咱們傳下去,他怎麼也不想想。”
範招弟一聲不吭喝完自己的黑麵糊糊,小小瘦弱身軀站起默默將碗送回廚房。
她隱隱有種感覺,等阿奶去了,二叔才不會認這些親大哥親侄兒。
而阿奶,即使有孝道壓著,二叔對阿奶也沒有打從心底的尊敬,無非是麵子情。
阿奶、爹和哥哥們根本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麼重要!
看到離開的範招弟,範四柱抬起頭嘀咕:“招弟是不是生氣了?”
畢竟全家人,隻有她沒有吃到一口肉菜。
範母哼道:“管她呢,這是我兒子孝敬我的,我想給誰吃就給誰吃!”
孫金花臉上掛滿討好的笑,附和:“娘說得對!她一個丫頭片子,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敢挑剔?”
“她也不去外麵看看,農閑的時候哪家能像咱們這樣吃飽的?
她雖然吃的是糊糊,但起碼也讓她吃飽了,要是還不知足,以後嫁了人有她受罪的日子。”範母故意說的大聲,就為了讓廚房裏的孫女聽到。
範招弟確實聽到了。
她想到大姐二姐如今的日子,又回想剛剛蹲在地上吃飯的所謂家人。
嫁人?
嫁了人也是像他們一樣嗎?
原本以為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可今日看到大姐二姐明顯與以往不同了,也不用再受阿奶的打罵。
嬸子也是如此。
他們分出去後,住進了大房子,不再穿補丁摞補丁的不合身衣裳,也不用吃黑麵糊糊了,還能吃上白麵大肉包子。
不,原來不是人人都過著阿奶阿娘這樣的日子。
她想像嬸子那樣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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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
水清醒來後,第一時間來到房間後方的庫房。
這裏放著的是昨天李湖玉送的魚膠。
範進打來洗漱的熱水,正準備喊人起床,發現床上無人,聽到庫房有聲響,抬腳跟了進去。
“今早吃這個嗎?”他見水清這個袋子摸摸,那個袋子看看,愛不釋手的樣子,本能問道。
水清笑的眉眼彎彎,反問道:“可舍不得吃!你知道這個商城出的什麼價不?”
昨晚天色晚,人累了一天都很疲勞,早早睡下了,沒來得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