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洛還是不與他爭辯,他讓她喝,她就喝,反正今日的湯給他熬了,是他自己不喝的,他要是過後還挑刺,她也有話說。
錦洛再確認了一下他是真的不喝後,就自己喝了。
然後錦洛就發現,她在喝補湯的時候,蘇焲突然不虛弱了、頭也不暈了,自己端了飯也在吃。
飯後蘇焲又開始虛弱了。
洗漱的時候,錦洛得站在旁邊給他擰帕子,給他擦臉。
他要睡覺了,她得給他寬衣,給他脫袍子。
他傷口疼時,她得給他換藥、包紮,一天能叫她去換五六次藥。
他寫字看公文時,她得幫他磨墨,給他端茶倒水。
錦洛不給他倒水,抗議道:“國師爺自己有手,自己去倒。”
蘇焲理直氣壯,“我有手,但我沒力。”
“你沒力,你那字是怎麼寫出來的?”
那字龍飛鳳舞,筆鋒遒勁,是沒力能寫得出來的嗎?
蘇焲要她給他磨墨,錦洛不給他磨,“這不在我的負責範圍內,讓你的狗爪子給你磨!”
“蒼陌不在。”蘇焲道。
錦洛就發現,他的狗爪子蒼陌被他派去幹別的事了,院內的事都留給她幹了。
總之,她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睡覺和回去看兒子,他放行之外,其他時間都得在他身邊轉。
她熬的補湯。
他不是嫌藥味太重。
就是嫌太鹹,或太淡。
就沒一次合他胃口的。
最終全都進了她肚子裏。
不過她跟他拿錦小錄的藥,他都很爽快地給,一天一粒。
三天後,錦小錄醒了。
錦洛再給他把脈,他脈象已經平穩,身體裏亂竄的血液也恢複了正常。
但因為昏迷了幾天,不可避免地又瘦了、憔悴了。
可離奇的是,錦小錄並不虛弱。
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娘親,小錄好餓!”
錦洛知他昏迷了三四天,肯定餓,問他,“想吃什麼,清粥小菜怎樣?”
“有肉嗎?我要吃肉,還要吃魚。”錦小錄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並不會因為昏迷剛醒顯渾濁,相反炯炯有神。
錦洛有些驚訝他剛醒就想吃這麼油膩之物。
但還是應了他的要求,“好,你再躺一會,娘親去後廚給你做。”
錦洛去到後廚,意外地發現後廚一直溫有飯菜,魚肉。
她沒多想,挑了些做得相對沒那麼油膩的魚肉菜,和一碗白粥。
回到院裏,發現錦小錄沒在床上躺著,而是下了床,到了偏房。
還爬到椅子上,去看錦洛藥爐裏麵正在熬著的藥,鼻子還湊上去聞了聞。
錦洛放了食物後,找到了他。
生怕他剛醒,還虛弱,從椅子上摔下,把藥爐打翻,燙著自己,趕緊要過去把他抱下來。
結果錦小錄一看到她回來,小腿一蹬,就靈活地從椅子上跳下來了。
錦洛有些難以置信,“你剛醒來,沒覺得雙腿無力嗎?”
錦小錄歪頭,眨了眨黑黝黝的眼睛,才發現自己好像比沒發病之前還有勁。
為了證實是不是真的這樣,錦小錄握起小拳頭,一拳擊在桌子上。
哢擦一聲,桌子直接被他擊得斷了條腿,桌麵粉碎!
“娘親,我是不是病好了,以後可以用內力了?”錦小錄難以置信又歡喜地問。
他知道自己不能用內力,沒到生死關頭也一直不敢用。
平時最多隻能在別人臉上踹出個鞋印或微微提氣跳上馬車那樣的高度。
像這樣一拳把桌麵擊粉碎的,他不調用內力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用了內力。
錦洛也很困惑,把兒子上下瞧了瞧。
又拎他到麵前來,看了看他後腦勺的銀針。
後腦勺銀針還好好的,沒有浮出來的跡象,所以兒子剛剛沒有動用內力。
錦洛皺眉:兒子的病,莫不是不需要他爹的心頭血,隨便他爹什麼血做藥引都能治好他?
後來錦洛還發現,錦小錄胃口很好,吃麻麻香,生機勃勃,每天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