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猜測巨鷹襲擊了晉軍的船隻,這個猜想在三天後得到了證實。

早上,潮水把一截船上的桅杆推到了沙灘上,還帶著破掉的部分船帆。她仔細研究對比巨鷹爪子上纏著的布,確定就是同一種材料。

茫茫大海,船隻一旦被擊沉,船上的人必死無疑。

她不知道巨鷹擊沉了幾艘船,但她知道的是,有很多人因為要來救她而失去了生命。

“飛飛,我不能再在這裏等著了,”她停下拉鋸條,抬起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阿瑾為了救我,會不停地派人過來。這些人在巨鷹的襲擊下都會沒命的。”

她決定自力更生,造一艘船離開這個海島。有句老話說的好,辦法總比困難多。沒辦法讓巨鷹帶她走,她就自己想辦法走。

她想走,一方麵是她不希望大家為她喪命,一方麵是她還是想在死前再見魏景濯一麵。十一月的死亡雖然是不可能改變的,要是能在自己愛人的懷裏死去也是個可以接受的結局。

在她旁邊,海龜飛飛抬頭看她鋸棕櫚樹的樹幹,嘴裏慢吞吞地嚼著生蠔。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飛飛對她特別依賴,隻要上了岸就直奔她過來。她也喜歡和飛飛說話,至少能緩解沒有人陪伴的寂寞。

鋸條是公寓裝修留下的,除了鋸子,還有塗料,水平尺,釘頭錘,鉗子螺絲刀,一大堆釘子,鐵絲,塑料布等等。

她計劃做一艘船,可是她根本不會船舶製造,隻得改為做大木筏。

木筏做起來就簡單得多,先挑選合適的樹幹鋸下來,然後並排用鐵絲捆住,這樣就能有充足的浮力。再立一個桅杆,用塑料布當船帆。

海上沒有遮擋陽光的地方,用塗料把塑料布塗上色,用木架撐起來,做成個簡易船篷。

還要做兩個船槳,沒風的時候用來劃水讓船繼續行進。

至於食物和水反而是最容易的,魚多得吃不完,都掛起來曬成魚幹再收進公寓,公寓裏有自來水。

一切都計劃得不錯,她吃飽喝足就開始動手。

第一步是鋸樹。

翠玉島上到處都是樹,材料充足。她選了樹幹和她的腰差不多粗的一株棕櫚,開始用鋸條鋸。

她鋸啊鋸,鋸了一個小時,兩條胳膊都累得抬不起來,鋸條直燙手,才鋸了三分之一。從公寓裏拿水出來喝,手都是抖的。

不得已,她回屋裏睡了一覺。等晚上月亮升起,她歇的差不多,又出來鋸,一旦累了就再歇。

隻要有恒心,鐵杵磨成針。

鋸了一天一夜,那棵棕櫚樹終於轟然倒下。

她興奮之餘,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她沒辦法直接把這棵樹拖到海邊去。硬拽拽不動,想滾走有樹冠,也滾不動。

既然木筏用不到整棵樹,她就挑樹幹中間最優質的五米,用筆畫了線,繼續開鋸。

這樣鋸要比之前站著拉省勁得多,可以一隻腳踩在樹幹上,兩手握著鋸條來回地拉。隨著鋸條在樹幹上切出細細的切痕,發著滋滋的聲音,木屑不斷從切口深處像灰塵一樣掉落。

整整鋸了一上午,總算把樹幹完全鋸斷,再用鐵棍利用杠杆原理,一點點把樹幹撬到沙灘那裏。前進速度之慢,以至於連海龜飛飛都需要停下來等她。

更可惡的是那群海鷗,偷她曬的魚幹不說,還叼著魚幹成排落在樹幹上炫耀。本來樹幹就死沉死沉的,它們這群壞蛋居然還給加重量。

等這些忙完,都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她累得屁滾尿流,直接躺沙灘上睡著了。

在夢裏,她坐著木筏順風漂流,很快就看到了大陸,到了陸地上,有人認出了她是皇後,立刻派馬車把她送往上京。

到了上京的城門口,魏景濯已經在那裏等著了。他依然穿著那身墨色的龍袍,英俊的麵容滿是喜悅,向她張開雙手跑過來,喊著她的名字。

“阿莞,阿莞。”

她也按捺不住激動,用盡力氣跑向魏景濯,喊道:“阿瑾,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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