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不是沒有給長霄安排過,而是安排了,都給長霄一一遣散了。永郡殿,殿大,但是並無過多雜物。洗衣做飯這種事,自來都有浮生。倒是那些送來的仙娥,都仗著出身攀比,拉幫結派,事不做,是非到不少。一段日子裏,一個北海龍王家的嫡女,總是惹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將永郡殿內弄得烏煙瘴氣的,常常聽到一些喋喋不休的爭執。礙於龍王的麵子,長霄起先還會示意旁人多少遷就著點小姑娘,可日子久了,長霄喜靜,又乏急了處理這種事,便再也耐心不起來。第二日便以要閉關為由,緊關殿門,將一行人關在外頭,幹晾著。礙於身份,那些仙娥實在拉不下臉,跪地認錯便隻能自行離開。浮生不用伺候一大批趾高氣昂的小仙,樂得輕鬆自在,對長霄便更好了些。如此兩個人相依相伴,過了兩千年也不覺得有什麼短缺的。隻是打那之後,也無人再提給長霄配什麼仙娥的事了。
月老其實說這話很惶恐,但是想著天帝施壓,這話便不得不問。
良久,長霄緩緩開口道:“我是不缺,但是浮生要繡嫁衣,若是五日一人做,必定是來不及的。天界的織女向來閑得很,你看著幫我去點兩個手巧的來。”
月老應下,便先行告退。
織女都是由凡人提上來的女匠,都有司命星君管教著。
月老去報備的時候,夕瑤恰巧在司命星君後院命盤裏,再三查浮生的由來,隔牆聽到長霄點名說要給浮生配織女繡嫁衣,心裏很不是滋味。
“浮生!浮生!為什麼一直都是她橫在我們之間!”夕瑤手握成拳狀,奮力一擊,瞬間將命盤裏的長生石震碎。
一聲巨響,司命星君聞聲趕來,見夕瑤上神怒火中燒的模樣,也不敢多言相勸。
可就在此時,星君被身後一道隱形針刺暈。
隻見一個細長大白腿的女子從屋外光亮處緩緩走近,帶來了一片如死亡般寂靜的黑夜。
來人深棕色的眸子裏,閃著陰狠的目光,手裏拿著一柄三個刀頭的武器,發著鬼魅般幽幽的紅光。
她輕輕動了動唇畔,好聽的聲音帶著滿滿蠱惑力:“妹妹,好久沒見了。”
夕瑤驚詫得倒退了好幾步,不敢質疑得驚呼:“月娘!!你,你,你怎麼會?”
月娘步步緊***到夕瑤退無可退,摔在命盤之上。夕瑤越是驚惶無措,月娘越是笑得詭異,刀鋒抵在夕瑤美麗的臉龐之上:“我怎麼會在這?是啊,我做了你的替罪羔羊,享受著兩千年如地獄般的折磨!而你,卻頂著一副萬人無害的模樣,享受世人的敬仰!我的好妹妹,如果我把你這幅皮囊卸下來,都難以磨平我心頭之恨呢!”
夕瑤膽顫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惶恐得牙齒都在顫抖:“是你自己墮魔,怨不得她人!月娘,害你的人,是她,不是我!我真的沒有和天帝勾結!”。
見到夕瑤膽怯畏縮的模樣,月娘大笑:“這裏不過你我姐妹,你都不肯說真心話。你這個神仙當得,和妖魔有什麼分別!”道完,月娘輕輕用手指在夕瑤的額間點了點,淡淡的血絲順著月娘的指腹流進骨髓:“我不過取你的一點血用用,不用緊張。至少目前,我還不會讓你死……那個叫浮生的姑娘,我挺喜歡的,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夕瑤心頭一怵,即便憤怒大過了恐懼,可是理智告訴她,如果在天界,她與月娘動手,那麼細究,當年的事一定會被翻出來……
“哦,對了。浮生……我瞧著和玖歌很是相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女兒呢?”月娘故意頓了一頓,看似像在詢問,實際確實胸有成竹的肯定句。
此話一出,夕瑤如五雷轟頂,玖歌?玖歌的女兒:“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玖歌本就是上古鳳凰嫡血,有著起死回生的功效!她要保存自己的孩兒,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還是說……你在害怕?害怕這孩子知道真相,將當年你加注在她母親身上的痛苦,回報於你?”月娘收回手指,舔了舔,嘴角掛著血絲:“果然還是得至親之人的血才能讓我容光煥發啊!這是魔族的嗜血術,隻有你的長霄能救你哦!夕瑤,姐妹一場,別說我沒幫你,如果你還讓浮生跟著長霄,那麼遲早有一天你的醜事一定會敗露!那一日,一定會是你的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