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和落逸塵互望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軒天?”
傷城見兩人對這名字都很詫異,不禁納悶:“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軒天是拓跋國的將軍,據說不僅膽識過人而且驍勇善戰。”
浮生沒有打斷他,傷城便滔滔不絕得說起來:“這人也算是我佩服的英雄之一了!軒天世家均為武將,一直都是拓跋國的靈魂支柱。他當年不過才十六歲,便跟隨國王南征北戰,有勇有謀,平定不少叛亂,也奪回不少封地。”
“這些事,我也聽君主說過。當時,我隻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以為多有些誇張其詞了。”浮生看了看一臉崇拜樣的傷城又道:“可現在能聽你這麼說,當真是個偉人了!”
“我瞧著拓跋國的郡主配不上軒天,他逃婚也是應該的。”傷城一點眼力見也沒有,自顧自得說道。
浮生聽著很是來氣!拓跋國鐵騎郡主,不僅能一人獨擋內憂外患的拓跋國上下事務,還在這種狀態下冷靜地麵對自己父王的生死!卻唯獨為那個一心癡迷戰場的糙漢子,丟了魂魄!傷城的話確確實實有點太貶低女兒身了,浮生不免起了嗓子:“那是軒天福薄,誰叫他拋棄了郡主自己跑到這蠻荒之地來。這下好了吧,被自己親弟弟給搞死了。”
傷城動了氣,就要上手打浮生,浮生自然不甘示弱。兩個人就拚借一個魚簽字過了拳腳,打上了好一陣子。
落逸塵隻默默一個人蹲在角落,拿出他袖子裏的牛角,全然沒有理會他們兩人的口角之爭:“軒天?”
浮生雖然在鬧,可也在觀察落逸塵的一舉一動,見到落逸塵拿出牛角時,一個念頭從她的腦袋一晃而過。
傷城光喊又不敢真的對浮生動手,落逸塵實在被吵得腦袋疼,一把搶過傷城的長槍:“天黑了!睡覺!”
浮生被落逸塵這麼一喊,才想起來還有一刻鍾就是五更天了。隨後故意裝出鬧肚子的模樣想要出去,傷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契機:“你是不是害怕得想跑了?”
浮生瞪了他一眼:“等本姑娘解決生理問題再來找你算賬!”
這話無心之人聽著平淡無奇,可偏生那傷城一副地痞流氓的樣,笑個不停。落逸塵看不下去了,把他收拾了一頓:“你當本大爺是擺設麼?”
浮生早就走出老遠了,卻還是微不可查得聽見傷城撕扯著聲音喊道:“疼!疼!落逸塵,那姑娘明顯是會情郎去了,一臉羞澀樣,你打我什麼?”
“不管浮生幹嘛,還輪不到你打趣!”
浮生聽在耳朵裏,卻還是把話傳到心裏,她知道暗戀一個人有多苦澀,她不想自己得不到的,讓人家也得不到。看來得趕快找到戰狼了!
她找了一塊月光亮一些的溪水邊,抱著劍望著水裏自己的倒影出神。想到那一日瑤池裏的景象,浮生莫名得開始恐懼起來。她說不清楚心底這層徹骨的恐慌,是在害怕事情發生,還是在擔心,是自己讓窯子變成那副模樣的……想著想著,浮生越發清晰得回想起瑤池裏窯子的模樣。一襲白衣,倒在血泊中,他的身上,腿上每一處都是觸目驚心的疤痕,一道道深可見骨的痕跡,想著想著,浮生如同能感受到那個疼痛一般,便直不住得掉下眼淚來。沒一會兒,浮生突然聽見遠處有稀稀疏疏得腳步,她便趕緊用手輕輕劃去水紋理自己的眼淚,原來害怕一個人受傷,也是愛的一種。可是為什麼會這麼澀,這麼苦。窯子,我大概真的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