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垂下眸,他是真的不懂嗎?
他隻是自私罷了。
她轉過身,跑進了別墅裏,把自己關在了房間。
陸竟池在外麵站了會兒,等到那堆垃圾燒了幹淨,最後一點火星也不見了,他才抬腳走了進去。
江瀾蹲在地上,她繄繄地抱著自己,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
看著天色一點點暗淡下去,世界又陷入了黑暗。
晚些時候,陸竟池進來了,他推開門,走到角落裏,在江瀾麵前蹲下。
“鋨不鋨?”
江瀾別過頭不去看他,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你快過生日了,我陪你過生日好不好?”
江瀾微微一怔,她下意識看向陸竟池。
她並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哪天,陸爺爺曾把她到陸家的那天當做她的生日。
原來,她來陸家都整整20年了。
見她沒反應,陸竟池握住她的手,拉著她站起身,“我帶你去吃飯,去買新衣服。”
江瀾低著頭,他總是有辦法,在她每次心碎成渣的時候,一點點將它縫補起來。
他的喜歡再廉價,也是她拒絕不了的溫柔。
因為她,隻有他啊。
她跟在陸竟池身後,來到車庫,她看著那個副駕駛,卻遲遲沒有上去。
她腦海裏浮現出的是,夏顏拿消毒水消毒的畫麵。
“怎麽了?”陸竟池突然問道。
江瀾抬頭看著他,問他:我是不是很髒?
陸竟池看著她澄明的眼睛,她的無助和受傷,全都寫在眼睛裏。
過了片刻,他收回視線,拉著她的手,往另一輛車走去,“換一輛。”
看吧,他什麽都知道。
他知道夏顏的行為會傷害她,可他依然沒有阻止。
他放任夏顏傷害她,無論何時,她從來都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江瀾坐上了這輛車的副駕駛,這輛保時捷他沒怎麽開過,車身已經布滿了一層薄薄的灰。
這頓飯,自然也沒有想象中的溫存。
他一直在看手機,在回複別人的消息,江瀾坐在他對麵,像在唱獨角戲。
陸竟池又帶她買了很多衣服,裝了一整個後備箱。
有裙子,也有她平常穿的,衣帽間裏全都是她的衣服,而他隻有那麽寥寥幾件。
他那件衣服放在衣帽間,顯得那麽突兀,那麽格格不入,突兀的像他不屬於這裏。
回到家時,已經是夜裏十點了,他去了書房,江瀾獨自在床上輾轉難眠。
司凝給她發了很多消息,問她畫收到了沒有,江瀾不敢告訴她,那些畫,她沒來得及看一眼,就被陸竟池燒成了灰。
司凝說這世上不止隻有陸竟池,還有很多美好東西,還有美好的人。
司凝還說,讓她好好愛自己,才能更好的愛寶寶。
看看那些畫,有海闊天空,有高山流水,還有最美的你,它們會讓你心情好起來。
江瀾看著那一行行字,全都串連成一條繩索,將她的心擰了又擰。
如果司凝知道那些畫被燒了,該是對她失望了。
江瀾抱著手機,無力的閉上眼,她一個字都不敢回。
或許她這樣的人,就不配擁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