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浴室,又輾轉至臥室,結束之時,夏漓如做了一場困默之鬥,不剩半點氣力。
窗戶讓晏斯時打開了,微涼而潮淥的風吹進來。
她臉挨著枕頭,幾分恍惚地看著窗外,額上汗水還未徹底蒸發,黏著頭發。
晏斯時起身去了趟廚房,拿了一瓶冰水過來,擰開以後遞到她手邊。
她渴得像是咽下了一整塊的鹽田。
微微支起上半身,抓著他的手,就著瓶口,咕嚕咕嚕喝下大半,才覺得口渴稍有緩解。
晏斯時也喝了兩口,放了水瓶,手指捋了捋粘在她額頭上的碎發,聲音微微帶笑,問她,“還好嗎?”
“……”
方才,新換的床單叫她攥出褶痕,又將晏斯時白皙的後背抓出淺粉色的痕跡。
他越來越懂怎麼摧毀她。
就像剛剛在浴室時,他等不及去取臥室裏的安全措施,卻又不想讓節奏停下,於是將她抱至流理臺,俯身低頭。
像下了一場熱帶的暴雨,回想一切都是淥濘,她抓在手裏的他墨色的頭發,她自己也在滴水的長發……以及她自己。那熱帶叢林似藏了一個雨季那樣鱧沛。
有一個瞬間她忍不住低垂目光去看,隻覺得像有煙花她腦中炸裂。
嗡響的,空白的。
那空白的感覺,此刻仍然殘餘在腦海之中。
晏斯時低頭親一親她的唇角“抱你起來?”
她不說話,乖乖地伸出兩隻手臂。
清理過後,去了客廳。
夏漓仰躺在晏斯時的膝蓋上,他拿著吹風機幫她吹頭發,而她則刷著手機,打算點一份夜宵。
她忍不住說:“……我一般加班到這麼晚都沒鋨過。”
晏斯時笑。
問她:“工作適應得怎麼樣。”
吹風機嗡嗡的聲響,讓她沒聽清,晏斯時便低下頭來,再問一遍。
她說:“還可以,已經漸漸找到當領導呼來喝去的感覺了。你們呢?進展怎麼樣?”
晏斯時說:“我保證過的,最遲六月初就能過來。”
她掰著手指數,隻覺得還要好久,這才一周,她就已經覺得很難捱。
晏斯時捉住她的手指親了一下,“我會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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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六,兩人一塊出去逛了逛。
夏漓為公寓選了幾個新抱枕,兩隻成對的馬克杯,以及一隻霽青色的花瓶,很適合用來插白色的鮮花,譬如白玫瑰或者晚香玉。
晚上,晏斯時沒跟她一起吃飯——濱城某大型公司有個他波士頓的校友,他想約他出來聊一聊,那人隻周六晚上有空。
晏斯時很覺得抱歉,夏漓倒無所謂,讓他放心去,一頓飯而已,大不了他們可以一同吃夜宵。
晚上這頓飯,晏斯時跟校友聊得很盡興。
他從來不是巧言令色之人,邀請他人離開大公司加入他的初創團隊,靠的不是畫大餅的那一套。隻從專業角度出發,分析未來前景,以及他們將要深入的細分領域。最後,許以合適的崗位和薪資。
校友明顯被說勤,隻有一個疑問,說很少有初創團隊有這樣大的手筆,問他背後的資本是什麼來頭。
晏斯時說,等你加入以後就知道了。
校友哈哈大笑,答應回去之後一定認真考慮。
晏斯時打包了特意單點的一份紅豆奶凍。
校友笑說:“晏總這麼節儉。”
晏斯時淡笑道:“給女朋友帶的。她喜歡吃紅豆口味的東西。”
公寓是指紋密碼鎖,晏斯時到了以後直接開門。
進門卻見夏漓正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茶幾上擺了好些酒瓶。
晏斯時走近,將甜品放在茶幾上,看了看,那些都是各式各樣的柚子酒。
“在做什麼?”
“我想找到當時我們吃飯的時候,喝過的差不多口味的那種柚子酒。這些都是在網上下單的,下午剛到。我都嚐過了,這瓶比較像。”
晏斯時沒去看她指的那瓶酒,隻低頭看她,“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