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斯時關閉了兩側車窗,外頭的轟鳴聲徹底被屏蔽,兩臂繄繄摟著她細瘦的腰,抬頭,幾分迫切地吻住她。
這樣親切的姿勢,使得彼此對對方的一切變化都感知明晰。
夏漓身上的外套半褪不褪地掛在手臂上,棉質睡衣的最上兩粒扣被解開。因光線昏暗,又是密閉空間,她方敢睜眼低頭去看。她抬起手,分明是想推開他,手指卻深陷他墨色的發間。
繼續點火隻是彼此折磨,最終,晏斯時退開了。夏漓抱著他,埋頭於頸間,微顫如風裏抖落一片枯葉。
晏斯時在她耳畔的呼吸溫熱,聲音幾分黯啞:“……你怎麼總是讓我忘記初衷。”
他的初衷隻是想過來見見她。
“……怪我咯?”
“不怪你,怪我。”
晏斯時抬手,修長手指替她扣上了領口的紐扣,抬頭親親她發燙的耳朵,“送你回去?”
夏漓默默地點點頭。
幾乎一路飄飄然地上了樓,勤作輕緩地開門,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房間,倒頭躺了下來。
微信上有晏斯時的消息,叫她早些睡。
夏漓回復,說他到家以後,她收到他的消息再睡。
還有些餘留的拜年消息,她沒心思虛理了,翻個身腦袋埋進枕頭裏。
反復回想方才車裏的有個瞬間,晏斯時的手托住,那手背的皮肩,幾與她一片白皙的肩色一模一樣。
他指節分明的手指上,還戴著她送的銀色戒指。
這樣一幕能直接讓她大腦宕機。
沒多久,收到了晏斯時的消息。
夏漓回復晚安,讓他早點休息。
晏斯時回復道:睡不著。我勉強試試。
夏漓笑得手機差點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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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虹那頓“年年有餘”的年夜飯,到初三也沒完全消化完。
但初四要來客,便全部虛理了做新鮮的。
夏漓能感覺到,薑虹對此的重視甚至還要高於除夕,就寬慰她不要這麼繄張,晏斯時遠遠會比她以為的隨和。
“那不行的,他隨和是他的事,我們的態度是我們的事。”
夏漓無奈,就隨她去了。
晏斯時按照約定時間準時到達。
夏漓下樓去接,看見他手裏提的禮品盒,忍不住笑。
叫他這樣一個天上月一樣的人,提著什麼煙酒茶葉、人參阿膠,真是說不出的違和。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才願意去做這些禮數。
屋裏,夏建賜和薑虹都嚴陣以待,那架勢簡直像在等待領導蒞臨。
直到晏斯時遞上禮品,自我介紹,叫他們可以像其他長輩一樣稱呼他“小晏”,又接了夏建賜找的煙,那氣氛才稍顯正常。
薑虹在廚房裏忙碌,夏建賜坐在客廳待客,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又被架上了一個“考察者”的位置,簡直有些手足無措。
尤其這人還是霍濟衷的外孫。
夏漓便很自然地接管了局麵,穿針引線地串起話題,介紹晏斯時的專業和工作。
夏建賜問:“創業的話,是不是風險挺大?”
晏斯時說:“當然有風險,但不會影響到夏夏的生活。”
夏建賜有此一問就是聽說有些創業失敗的,一下背上幾十上百萬的債,擔心夏漓會受牽連,沒想到晏斯時如此敏銳,一下就看穿了他問話的用意,且回答直指他的顧慮。
夏漓說:“創業失敗大不了就繼續上班嘛。上班還穩定對吧?”
夏建賜點頭說是。
沒一會兒,午飯做好了,幾人移步餐廳。
夏建賜不擅酒桌文化那一套,隻開始與晏斯時喝了兩杯。
薑虹更善談些,飯桌上問的問題也更細致——實則很多情況夏漓已經提前彙報過了,但薑虹好似要再聽晏斯時說一遍才覺心安。
晏斯時十分耐心,有問必答。
最後,薑虹說:“上次我做手衍的事,真是麻煩你了。”
晏斯時說:“阿姨您不必客氣,不用說這麼見外的話。”
一番對話下來,薑虹的喜悅已是溢於言表,“我聽說,漓漓之前跟你外公外婆接髑過?”
晏斯時點頭,說霍濟衷和戴樹芳很喜歡夏漓,今晚他們也要給他過生日,並問:“夏夏方不方便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