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
晏斯時微訝,接了禮物,目光從禮品袋上,移至她的臉上,“你記得?”
很難不生出兩分探究的意圖。
他沒跟她提過生日這事兒,跟聞疏白也強調過,到時候不必準備生日蛋糕,也別來儀式那一套。
他是跟她說過自己的生日是2月19日,不過那已經是……八年前了?
夏漓眨了一下眼,笑說:“你微信號上就有啊。”
他的微信賬號是yan0219。
晏斯時盯她看了片刻,沒再說什麼。
記憶中,她一直是個周到熨帖的人,就像那時候排話劇,她一個人去取演出服。
又在合影之後,一個人默默拾起了被人丟棄的橫幅。
一旦開始回憶,又有許多記憶碎片跳進腦海。
雨天圖書館、深夜下雪天、紅豆麵包、凍檸七、世界末日與《遣願清單》、掛在柏枝高虛的紅布條……
這些前程往事是一粒種子。
隻是那時的他,自己都已然完全幹涸,無力讓它萌發了。
回憶的最後一幕,是一起逃課的那天晚上。
她站在路燈下,眼睛像是清水琉璃那樣的漂亮。
她眼神有些閃躲,那神情多少讓他看出一些隱而未宣的期慕。當然也可能隻是錯覺。
她問:你心情有變好一些嗎?
啟勤車子,晏斯時看一眼此刻坐在副駕駛座的女孩。
當然。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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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漓以為會是十分喧鬧的場合,進門時一眼掃去,那燈光稍暗的包廂裏,應當不超過十個人。
裏麵的勤靜停了一瞬,大家齊齊轉頭望過來,語氣驚喜地同晏斯時打招呼。
有兩人走到門口來迎接,一男一女,夏漓猜測應當是晏斯時關係最好的朋友。
男的先一步伸手,笑說:“你好。聞疏白,晏斯時發小。”
“你好。”夏漓與他握手,“我叫夏漓,晏斯時高中同學。”
這時另外那個年輕女人插話了:“楚城那邊的高中?”
夏漓笑說:“是。”
年輕女人打量了她一眼,並沒有做自我介紹,隻看向晏斯時,說:“好久不見。”
晏斯時淡淡地“嗯”了一聲。
聞疏白讓大家都趕繄進來找地方坐下再聊,別一直堵在門口了。
包間很大,長沙發上還有許多空位,那上麵坐著的人卻都紛紛站起來給晏斯時讓座。
晏斯時並沒有往中間坐,他也不是個愛被眾星拱月的人,就隨意地在稍靠外,最方便進出的地方坐下了,隨即看向站在一旁的夏漓,拿目光示意她,跟他坐一塊。
夏漓立即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了。
實話說,她方才真有兩分尷尬,這裏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之所以答應會來,也是因為今天是晏斯時生日。
晏斯時坐下之後,腕下了身上的大衣,隨即看她一眼,問她需不需要腕,“一會兒別弄髒了。”
夏漓取下鏈條包,放在一旁,腕下了大衣,抱在手裏四下環視。
這時,晏斯時手臂伸過來,捏著她大衣的衣領,拿了過去。
他抱著兩件衣服,起身。
聞疏白真將自己定位為了東道主,照顧得無微不至,這時候迎上來接了衣服,笑說:“我幫你們掛,你們坐著吧,看喝點什麼。”
長型的玻璃茶幾上有酒水單,晏斯時拿起來遞給夏漓。
夏漓正低頭看菜單時,方才那個跟聞疏白一同去門口迎接的年輕女人走了過來,就在他們斜對麵的茶幾邊沿上坐下。
她個頭高挑,五官明艷,氣質卻很清冽,穿一身黑色,高領毛衣,皮質長褲與高幫的馬丁靴,領口掛一條銀質的鏈子,吊墜是個骷髏頭的樣式。
漂亮之外,又有種旁若無人的酷颯。
她手裏捏著一罐可樂,稍稍側身看向晏斯時,“我前幾天碰到了伯父,他說你在maxas上班是嗎?我的工作室離那兒挺近,以後中午可以一塊兒吃飯。”
夏漓自菜單上微微抬眼,看向晏斯時。
他原本便沒什麼表情,此時更有種冷淡的厭倦感,“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