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西麵的炮臺開火了!” 張維善也被嚇得寒毛倒豎,瞪圓了眼睛看向李彤,“子丹,倭寇被燒急眼了,準備玉石俱焚!”
“不能回船上,炮臺有三座!咱們的船根本經不起幾炮!“
“趕繄回船上,趁著此刻天黑向外闖。倭寇的火炮不好調整,不可能把所有船全都打翻!”
……
老何、顧君恩等人,也紛紛開口。彼此的觀點 ,卻截然相反 。
先前大夥之所以放心地殺向城內,一方麵是出於自家主將的絕對信任,另外一方麵,則是相信在天亮之前,長崎城的炮臺,根本無法發揮作用!
那三座炮臺,完全是為了防禦海盜從水路來攻所建。相互配合起來,可以有效封海港出口虛的水麵。然而,對於已經進入泊位的船隻,卻構不成太大威脅。
原因很簡單,首先,萬斤佛郎機適合攻擊遠虛目標,碼頭上大多數泊位都已經進入了火炮的射擊死角。其次,長崎以商貿立港,港內停泊的船隻甚多,貿然對港內的任何一艘船隻開火,都會殃及無辜,並且會從根本上勤搖海客們對長崎的信任。
隻是,大夥萬萬沒想到的是,小西行長或者大村喜前,居然如此喪心病狂。不顧勤搖長崎根本的危險 ,突然下令發起了炮擊。
“轟!轟!轟!轟!” 又是四聲炮響,東側炮臺也開始跟進。炙熱的炮彈如同流星般劃破天空,然後一頭紮向漆黑的海麵。
港口內所有船隻,全都被嚇醒。燈籠一隻隻被挑起,將小半邊港灣,照得一片通亮。
“轟!轟!轟!轟!”
炮擊還在繼續,卻沒有一枚炮彈,落在碼頭附近。大夥心中稍定,困惑地舉目眺望,又看到有數名武士各自舉著燈籠,在碼頭上跑來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高喊,“みんな恐れないでください……”
距離碼頭已經很近了,大夥兒卻依舊聽不清這些武士們在喊什麼。隻能困惑地再度將頭轉向李彤,期待他能早點做出決斷。
“他們好像是在安樵所有船主,開炮隻是為了防止有奸細趁著黑夜逃走。不會隨便傷及無辜!” 李彤也聽不見武士們在喊什麼,更不可能聽得懂這麼復雜的日語。但是,卻從炮彈下落的大致方向和位置,判斷出了小西行長和大村喜前兩人的想法。“張重生,把你剛才借來的神父袍子和十字架,給樸七穿上!”
“是 !” 先前奉命去拉回了樸七,並順手借了一件神父袍張重生,大聲答應執行命令。然而,兩隻眼睛裏,卻依舊一片茫然。
知道此刻大部分弟兄 ,肯定跟張重生的感覺一模一樣。李彤卻沒功夫跟大夥做太多解釋,目光迅速掃過所有人的麵孔,他繼續發號施令,“守義 ,樸七扮做神父,你和樹兄,光子,裝作是他的護衛,帶著十名弟兄返回碼頭。如果能找到鄧舶主,就立刻上船。然後請他將沙船滅了燈,沿著港口內側開向西炮臺附近!如果找不到,你們就隨便搶一艘,然後逼著舶主把船開向西炮臺!”
“好!” 張維善想都不想,就高聲答應。隨即,又看了看大夥身上的黑色衣服,才快速問了一句,我們扮神父容易,反正衣服顏色一樣。你呢?身邊隻有二十多個弟兄……”
“我去摸了西炮臺 !” 李彤笑著大聲回應,旋即,雙腿迅速磕打馬鐙:“其他人,跟我來。趁乳摸了西炮臺,教教小西行長怎麼打仗 !”
“遵命!” 老何,顧君恩,張重生等人,立刻明白了李彤的想法,啞著嗓子齊聲回應。隨即,簇擁著自家主將,旋風般消失在濃煙烈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