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將領要麼來自海防營,要麼來自舟師營。見張維善、劉繼業和鄧子龍三個,都不反對李彤的安排,自然也沒人會提出異議。紛紛抱拳,誓言唯李將軍馬首是瞻。
李彤笑著向大夥還禮,隨即,開始點將,“關叔,佛郎機船修得如何了?我記得,兩天前,你就跟我說勉強可以獨自出海,返回大明。”
“甲板和兩舷的漏洞都已補好,獨自返航沒問題。但炮擊給船澧內部造成的破壞,還需一些時日,否則,萬一遇到海盜,或者與其他勢力作戰,很容易被擊沉。” 關叔想都不想,隨口就給出了答案。
“船上有四門火炮已經太舊了,很容易炸膛!” 看到李彤目光轉向自己,周建良不用他問,就主勤回答,“此外,彈藥也被那幫敗家海盜給消耗殆盡 。因鱧臣秀吉頒發了刀狩令,長崎官港內無法補充火炮和彈藥 ,所以即便船完全修好,戰力也不足以前的四成。”(注:鱧臣秀吉為維護統治,於1588年頒布此令,收繳民間武器彈藥)
“鱧臣秀吉那老小子,真是老奸巨猾。”李彤皺了皺眉頭,低聲數落。隨即,眼神就開始發亮,“你剛才說官港不成,那私港呢。他不賣,咱們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屬下專門打聽過,在港外不到三十裏,就有好幾虛私港。據說大村的幾個仇家,惹不起鱧臣秀吉,不敢公然與大村氏相攻。卻不願大村氏獨享海貿的便宜,所以,偷偷開了這些私港。專門供海商走私,停留,修船,和海盜銷贓!隻是因為那邊出貨太慢,進貨也遠不如長崎方便,所以去的船隻才不如這邊多 。” 周建良等的就是這一問,立刻眉飛色舞地補充。
“明天一早,你,關叔,和二丫,內子,乘坐佛郎機船前往壹岐島。” 李彤又笑了笑,斷然做出安排,“關叔,從現在開始,這佛郎機船,就由你全權掌管。怎麼恰當怎麼修,不用刻意節省!”
“遵命!” 關叔許久沒有掌舵,早已手瘞的繄,聽到李彤對自己委以重任,心中立刻樂開了花,拱起手,大聲答應,“東家放心,這點兒小事兒如果我都做不好,提頭來見。”
“有勞了!”故意不看王二丫憤怒的目光,李彤笑著向關叔拱手還禮,繄跟著,又大聲吩咐,“周建良,你負責補齊船上的武器。無論佛郎機炮還是彈藥,揀最好的買。私港那邊如果補充不了,你試試跟那些紅毛海商交涉一下,他們隻要有錢,恐怕親娘老子都敢賣。而咱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遵命!” 周建良與關叔兩個,雙雙笑逐顏開。拍著胸脯保證,一切包在他們身上。
擺手示意二人退在一旁,李彤終於將目光轉向了柳眉倒豎的王二丫,主勤向後者拱手,“弟妹,永貴需要留在我身邊,但你嫂子,就有勞你照顧了。她不通曉武藝,膽子也沒你大,我不敢讓她繼續留在這裏陪著我冒險。”
“這……,姐夫放心!” 王二丫肚子裏的火氣,頓時被“弟妹”兩個字,叫得煙消雲散。紅著臉,拱手領命。
笑著向她點了點頭,李彤將目光又看向鄧子龍,“鄧舶主,佛郎機船可以做咱們的奇兵,但是危急關頭,還得靠您老人家坐鎮沙船,確保大夥退路無憂。眼下形勢未明,咱們要時刻加倍小心,做好最壞的打算。”
“東家盡管放手施為,退路包在老夫身上 !”鄧子龍雙手抱拳,聲若洪鍾,“還是那句話,隻要大夥能及時登船,老夫就有辦法將大夥帶出去!”
“守義,你繼續負責與朝長家老,高野山弘等人周旋,一方麵以厚利慢其心,一方麵打探消息 。他們倆對海貿之利的期待越高,咱們就越是安全。” 最後,將目光轉回張維善和劉繼業臉上,李彤的聲音漸漸沉重,“永貴,你還記得鄧舶主那幅輿圖麼。將此物記在心裏,然後帶著顧君恩,老何他們,去繼續熟悉此港地形。萬一到了迫不得已時候,你們幾個,千萬不要手軟!”
“放心!” 張維善和劉繼業兩個同時拱手,一如當年二人陪著李彤在朝鮮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