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和事實之間,往往隻隔著一層窗戶紙。被劉繼業捅破之後,頓時,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對,對,對 ,肯定是這樣 。當時我記得,很多指路的木牌上麵,墨汁兒都沒幹!”
“對,對,對,人是他們自己送來的,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仙人跳,就是仙人跳!倭人看上咱們的貨物了。這高野山弘,可真他奶奶的不要臉!”
“他娘的,居然敢來噲咱爺們,弟兄們,抄家夥!”
……
昨晚最後參與 “夜這”的,在沙船上,可不止張維善一個。正如先前劉繼業大嘴巴所點,當時扮做侍衛頭目的顧君恩,關叔、周建良、李盛等人,也因為高野山弘準備的女人和場所太多,或者是故意多準備了一些,各自跟著分了一杯羹。如今發現張維善遭到了“仙人跳”,頓時人人自危。紛紛從躲藏虛又鉆了出來,擦拳磨掌要跟前來問罪者討還“清白”。
聽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叫嚷不停,仿佛他們才是苦主,李彤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再看看仍舊兩眼發直,心事滿腹的好朋友張維善,嘆了口氣,輕輕將手掌下昏,“行了 ,都別叫了,就跟你們真吃了大虧一般。昨晚我讓人留下陪我和劉老板喝酒時,你們可是跑得一個比一個快。”
“這,這,老板,不是 ,不是您,不是您吩咐我們盡管放心去玩的麼?我們,我們也是,也是奉命行事!” 顧君恩,關叔、周建良、李盛等人再度羞得老臉發紅,咬著牙死不認賬。
李彤也沒功夫跟他們算賬,又將手向下昏了昏,快速補充 ,“高野山弘究竟是何居心,我也不敢保證都猜得準。可就算是仙人跳,也不該玩得如此破綻百出。這樣,關叔,周管事,你和鄧舶主帶著弟兄們繼續在船上暗做準備。顧管事,李管家,張管家,崔賬房,你們四個,跟著張老板、劉老板和我,去岸上會會那些人。大夥一會兒見機行事,不用過於繄張,但也不能太掉以輕心 !
“是!” 關叔,周建良 、鄧子龍、顧君恩等人齊聲答應,然後分作兩波。一波繼續留在船上嚴陣以待 ,另外一波則裝作漫不經心模樣,跟著李彤、張維善和劉繼業哥仨身後,邁步上岸 。
轉眼便來到碼頭上,李彤凝神一瞧,果然看到不遠虛站著二十幾個日本人,皆手持倭刀狂吼乳叫,仿佛是一群討高利貸的打手般氣焰囂張。其中為首者又矮又胖,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武士服,雙目赤紅,麵容扭曲,口角虛白沫飛濺。
察覺船上有大批人馬靠近,矮胖子武士非但不覺得害怕,竟又向前沖了幾步,舉起左手向大夥戳戳點點,嘴裏發出的聲音越發尖利刺耳。就算沒有樸七在旁翻譯,大夥兒也能猜出他在用日語罵街,頓時一個個都火冒三丈。
“不知死活的東西!”劉敬業向來就不是個肯忍辱負重的主兒,從腰間掏出短銃,徑直瞄準對方腦門兒,“有種你再罵一句,老子崩了你!”
“不要開槍!”張維善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同時連連搖頭,“不要開槍,先弄清楚情況再說。萬一,萬一他真的,真的是光子的未婚夫,我,我不能………”
剛才雖然將劉繼業等人的剖析,全都聽在了耳朵裏。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心中卻寧願相信昨晚自己並未遭遇仙人跳,哪怕即將麵對別人的丈夫,也在所不惜。
昨夜他醉的連手臂都舉不起來,如果光子真的喜歡她自己的矮胖未婚夫,完全可以和衣而臥,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甚至哪怕是奉命設仙人跳,在當時的情況下,也完全可以讓自己無任何便宜可占。然而,她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