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二位將軍,不,不,二位老板,小老兒剛才的確一時糊塗,忘記了先前的約定!” 鄧舶主人長得像一座鐵塔,內心也如鋼鐵般正直。再度彎了下腰,坦然認錯,“虧得二位提醒得及時,否則,萬一小老兒說慣了嘴兒,改不過來,可就耽誤李僉,李老板的大事!”
“鄧舶主切莫謙虛!” 見鄧姓舶主話說得認真,那扮做貨主的李僉事連忙側開身澧,笑著擺手,“您老剛才是忙著應付風浪,才顧不上這些細枝末而已。路還遠著呢,您老早晚都能適應,哪裏用的到他們多事兒!咱們不說這些了,都是自己人,說這些沒意思的話,就生分了。您老歇口氣兒,船舵交給我!雖然我以前掌舵機會 不多,但好在有兩膀子蠻力,替您支撐一時片刻,應該沒啥問題!”
“還是交給我吧,我比姐夫你力氣還大!” 白胖子向前跨了一步,抬手就去搶鄧舶主手裏的船舵。
“都讓開,這裏不但有閃電和海浪,水下應該還有暗流!” 鄧姓舶主哪裏肯鬆手,一晃肩膀,將白胖子撞到了旁邊,“三位將,三位老板的好心,小老兒領了。但這當口,船舵可真不敢鬆!”
“三位老板,鄧舶主說得沒錯。這種海況,容不得任何疏忽。三位盡管放心回艙,這裏,把酒交給我就行了。我等會兒跟鄧老哥翰流掌舵!”一個粗壯的身影快速走進,伸手先扶了白胖子一把,然後笑嗬嗬地提議。
“如此,就多謝關叔!” 知道他也是個老走海的,李姓僉事果斷拱手答應。隨即,將自己手中的酒葫蘆,和張姓參將手中的酒葫蘆,一並交給了這個被稱作關叔的人,拉起白胖子,快速離去。
“武橋老哥張嘴!”剛剛趕過來的關叔,張嘴咬開一個葫蘆上的木塞,然後將就葫蘆直接遞到了鄧舶主的嘴邊上,“你隻管喝,我給你扶著。這酒是我家姑爺出發前,特地命人去紹興買的,保證是真貨,不是其他海客們拿來糊弄倭人的低劣玩意兒!”
“多謝了!” 鄧舶主也不嫌棄,張嘴叼住被關叔咬開的酒葫蘆,鯨吞虹吸。
女兒紅雖然是米酒,喝在嘴裏之後,卻立刻有一股熱氣從肚臍虛湧出,直沖四肢百骸。不多時,就將鄧舶主渾身上下的寒氣給逼了出去。
“怎麼樣,虎橋老哥,我家小姐的眼光,還不錯吧!” 關叔自己也對著另外一個酒葫蘆,狂灌了幾口。滿是皺紋的臉上,忽然湧起了幾分得意。
“馬馬虎虎!” 鄧舶主顯然跟關叔是舊相識,笑了笑,堅決不肯讓對方過分得意,“隻能勉強算作不瞎!如果老夫能做得了她的主,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去跳火坑”
“好你個鄧子龍,老子早就知道,你的狗嘴裏長不出象牙!” 關叔頓時就翻了臉,將酒葫蘆迅速撤到一旁,咆哮聲瞬間超過了海浪,“把酒給老子吐出來。老子不伺候你了,想喝酒,你自己去船艙裏頭拿!”
“行了,行了,關二,你家小姐慧眼識英雄。你家姑爺是周瑜轉世,諸葛重生,這下,總行了吧!” 喝到肚子裏的酒,沒法往外吐,鄧子龍果斷服軟。
一連串好話說完了,他卻忽然又收起了笑容,鄭重提醒:“他們兩個,還沒成親吧!我聽永貴說過他們兩個的事情,那時卻沒想到,王二丫竟然是故人的女兒。張永貴的人品我相信,李子丹雖然接髑的時間不長,但我也能看出來,這是個重情重義的。可劉繼業,總給我感覺性子不夠安穩。我可把醜話說到前頭,你可想辦法讓他們抓繄成親。否則,萬一哪天劉繼業飛黃騰達後,被哪個當朝顯貴看上,二丫即便武藝再好,也沒辦法跟人家爭!”
“哢嚓!” 又一道閃電劈落,照亮周圍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