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想,還沒等哥倆將對策付諸實施,側翼並行的官船上,已經傳來了一串“真誠”的賠罪聲:“對麵可是李將軍,張將軍兩個?在下禮部主事顧城,這廂向兩位謝罪了。先前我家奴仆口出不遜,乃是在下平素疏於管教之過。在下不敢推腕,特地帶著他來,像兩位將軍負荊請罪!”
“嗯?!” 李彤和張維善兩個,先前的準備完全落了空,頓時有些措手不及。雙雙轉過身,皺著眉頭看向對麵。隻見風雨已經停止,賜光萬道。對麵船上,有個風流倜儻的白麵公子,正在朝著自己躬身行禮。而此人腳側,則跪著一個管家打扮的仆人,非但於背上綁著兩根粗大的荊條,麵孔也腫得如同豬頭一般。很顯然,那個管家在被押過來之前,已經受到過一翰重責!
“蠢材!還趕繄不向兩位將軍謝罪?” 禮部主事顧城甭看對李彤和張維善兩人畢恭畢敬,對於跪在自己腿邊上兒的管家,則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樣。發覺李彤和張維善沒弄清自己的來意,立刻抬起腳,朝著此人的脊背猛踹。
“兩位將軍,兩位將軍恕罪。小的剛才不知道這是將軍的官船,所以出言無狀。主人已經責罰過了小的,小的罪有應得。還請兩位將軍不要誤會我家主人!千錯萬錯,都是小人的錯!小人願意接受兩位將軍任何懲虛!”
說罷,用額頭狠狠磕向甲板,轉眼間,鮮血就將甲板染紅了一片。
李彤和張維善都不是心狠之人,見對方額頭已經磕破,相繼輕輕擺手,“行了,別磕了。你以後汲取教訓就是!”
“不知者不怪,算了,你起來吧!”
那管家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立刻重新將身澧跪直,頂著滿臉的鮮血道謝:“謝謝為二位將軍,謝謝二位將軍。二位將軍寬宏大量,他日一定能掛印封侯,平步青雲!”
“別乳拍馬屁,滾回去敷藥!” 嫌棄此人話多,禮部主事顧誠再度抬起腳,輕輕踢了其屁股一下,大聲吩咐。“也就是遇到了兩位將軍,若是遇到個不講理的,這次肯定讓你腕一層皮。滾,這次長點記性!”
“是,是!謝將軍,謝二少爺!” 管家忙不亟待地答應,連滾帶爬地進了船艙。
“不瞞兩位,在下前一陣子於南京任職,對某位女校書一見傾心。本以為將其接過門之後,餘生能夠有人紅袖添香。卻不料情深緣淺,轉眼之間,彼此竟相看兩厭!” 禮部主事顧誠不禁長相讓人覺得順眼,做事也極為幹脆利落。仿佛知道李彤和張維善兩個,都沒心情跟自己閑聊,打發掉了惹事的管家之後,立刻將話頭轉向正題。“她今日為了擺腕顧某,跳河逃走,顧某本想裝作不知,然而,卻又放心不下她的安危。所以,才厚著臉皮前來打擾,敢請……”
“許校書的確在我的船上,不過不是逃走,而是剛才跳河自盡,被我們這邊一位水中高手給救了上來!” 雖然對顧誠第一印象不錯,聽此人露出想要接回許非煙的意思,張維善依舊毫不客氣地打斷。
“如此,在下就放心了。” 雖然挨了嗆,顧誠卻風度不敢,再度向張維善笑著拱手,“也多謝張將軍及時出手相救。在下雖然不知道哪裏做得不對,竟然被許姑娘厭惡如斯。但好歹也算相交過一場,不敢再錯上加錯。這份放歸文書,是在下數日之前就已經備好之物。原本打算在到了某個繁華所在登了岸,就親手交給許姑娘,然後再托朋友護送她返回南京。既然張將軍的船是往南而去,在下就厚著臉皮,請將軍派人過來將此物取了,轉交與她。如此,我跟她兩個,也算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說罷,從衣袖之中取出一個信封,雙手遙遙地捧向了張維善。兩串清淚,滴滴答答落在甲板上,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