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佐土原城主您還不知道吧,通川這邊,前往穀城的道路可不止是一條。胡橋驛那邊隻是最好走的官道,卻不是最近的道路。” 眾武士們偷偷擦了一把冷汗,繼續順口編造善意的謊言。
”是啊,遠的不說,進的,向北走細柳鎮,然後就可以直接向西。路雖然差了些,可比走官道近一大截!”
“過了胡橋驛後,也有好幾條岔道。朝鮮官府賴惰,輿圖都沒畫,但那些道路卻著實存在!“
……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半真半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替毛利吉成將謊話給編圓了,也讓島津鱧久不至於過於難堪。
島津鱧久抓不到毛利吉成的切實把柄,隻好悻然作罷。誰料,他這邊縮起了“利爪”,毛利吉成卻忽然又把“獠牙”露了出來。隻見後者忽然向前跨了半步,沉聲說道:“關於送情報的事情,我想我已經解釋得足夠清楚了。可島津足輕頭,是否也解釋一下,你夜裏擅自離開隊伍,隨意遊滂的事情?眼下江原道雖然已經沒剩下多少朝鮮匪軍,可萬一哪支匪徒的餘孽忽然向胡橋驛發起偷襲,你作為將領擅離職守……”
“眼下除了通川城,哪裏還來的朝鮮匪軍?!” 島津鱧久再度梗起了脖頸,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並且這通川城裏的匪軍,還是某人故意留下來的。若是按照我的意見,早在兩個月之前,就已經將通川城踏平了。”
這也全都是實情,所以他說起來理直氣壯。然而,毛利吉成先前被他逼得那麼狼狽,此刻有了反咬一口的機會,豈會輕易放棄? 撇著嘴笑了笑,用同樣的理由大聲提醒:“沒有朝鮮匪軍了,就可以無視軍中規矩麼?關白的教誨,剛才是哪個背得一字不差?”
“你……” 這回,翰到島津鱧久理屈詞窮了,紫黑著臉,無言以對。
“況且大明的軍隊,已經渡過鴨綠江了,難道你沒聽說過麼?” 毛利吉成反擊得手,立刻再接再厲,“萬一明軍打過來呢,因為你擅自腕離隊伍,導致胡橋驛丟失,進而影響到江原道的戰局,這份責任,你如何承擔得起?如個我沒記錯的話,又七郎,你的佐土原城,是你從你父親那裏繼承來的吧?萬一因為罪責被剝奪了,你就不會感到內疚麼?!”
“八嘎!” 島津鱧久最恨的就是,別人說自己靠父親的早早戰死,才當上了城主。頓時,被氣了個七竅生煙,拔刀在手,跳著腳咆哮:“鴨綠江距離這裏上千裏路,中間還隔著安州、平壤、凰山和古山等十多座城池,明軍怎麼可能打過來?!毛利吉成,你羞辱我的父親,今天我如果不……”
“嗚嗚,嗚嗚,嗚嗚……” 一陣淒厲的海螺聲,將他的咆哮瞬間切為兩段。
顧不上再跟毛利吉成拚命,島津鱧久警惕地扭過頭,朝著自己駐紮的胡橋驛張望。隻見,一股妖異的火光在胡橋驛的上方跳起,剎那間,就照亮了半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