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倏地被色欲抓了回去,他將她的小手虛攏於掌心之中,她那冰冷泛紅蜷縮著的指尖觸碰到他溫暖的手心時,努力而貪婪地吸汲著他的溫度。
“冷……”
“你這體寒的毛病,無相怎麼還沒有給調理好呢~”色欲低聲嘀咕地抱怨了一句。
“……”他怎麼知道她體寒?還知道無相給調理過……
其實多少已經好轉了,但卻禁不住她折騰的速度,這一次墜入海中變成冰塊之後,她發現她體內的寒意更重了,即使是天氣暖和,她的手腳亦是冰冷刺骨。
虞子嬰沒接他的話,就當沒聽見,仰起小臉道:“那誰贏了?”
色欲聞言垂下眼,用一種深沉又莫名的眼神靜靜凝著她半晌,然後便放開了她,青衣妖嬈淬毒,笑靨妍麗至極卻已無半分溫度。
他帶著一種惡意刻薄的輕柔,長長逸出一句:“誰都沒贏,若硬要說誰贏了,那隻能是——那顆完全沒有人類感情的珠子。”
虞子嬰被他放開,隻覺手中的溫度亦被他一並帶走了,心思微微浮動一下,倒沒有去留意色欲的變化。
“你的故事開頭十分詳細,結尾十分匆促,並且極簡地掠過了過程,這表明這個故事或多或少地勾起了你的某種回憶或者令人產生了某種不喜的聯想,並且聽起來你好像這個過程跟結局十分不滿。”虞子嬰平靜地分析完,語氣一轉,直接道:“所以過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過程?你很在意一個故事的過程嗎?”色欲見雪越積越厚,瞥向虞子嬰那蒼白的小臉,烏紫的嘴唇,便將她拉近自己,讓自己的體溫來熨燙取暖著她。
當他下意識這麼做完了,自己卻是驀然一驚,猛地回過神來,想重新推開她,卻又不願意推開懷中那透著雪花般幹淨馨怡的人兒,他就像一個眼看著眼前的滔天洪水即將淹來,想跑卻又跑不了,卻又不甘心就這樣閉眼赴死。
虞子嬰對此一無所知,她仍沉浸在故事之中,她這個人有一點強迫症,若故事沒有完整的頭尾,她會變得很焦躁。
“若拿故事的完整性來分析,過程是必不可少的,若你隻給畫卷的頭與一個含糊的結尾,那麼整個故事便不完整,甚至對無法對你那一句‘誰都沒贏,若硬要說誰贏了,那隻能是那顆完全沒有人類感情的珠子’發表讚同,與這一句話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色欲被虞子嬰這一番繞來饒去,十分執著又堅持不懈的話給打敗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一摞頭發,在指頭上無聊地卷啊卷:“過程啊……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便告訴你,那就是這九個兄弟反目成仇之後,死了一個,又有一個不願繼續爭鬥選擇了退出,隻剩下七個……”
虞子嬰一邊聽著,一邊望向那九條爭先恐後騰攀而上的蛟蛇,仔細一看,的確能夠從細節上辨別出,這九條蛟蛇,一條於半途之中脫離了,並且露出痛苦掙紮之色,另一條則遊離於七蛟之外,帶著溫和與仁慈守望,而其它的七條……
“剩下七條……是否被融為了一體?”虞子嬰突然道。
色欲並不意外她能夠猜出,他手指用力,將她的腦袋一點一點拉近自己,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嗬,沒錯啊,你知道上古妖蛟乃十分凶殘的妖獸,它們激鬥引來天地異象,地崩天裂,旱災洪澇,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並且還殘害了同胞手足,於是上天為了懲罰這七條妖蛟的罪行便將其融合為一身,將其變成一條七頭蛇,目的便是讓它們生生死死都糾纏在一起,一損俱損。”
虞子嬰抬頭看向那一顆被九蛟追逐的珠子,那一身七頭的蛟蛇,與另外兩條蛟蛇,都保持著一種朝上伸直的姿勢,爭奪氣勢顯而易見,它們都目光灼灼地盯著那一顆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