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漂亮?這句話好像哪裏不對勁吧?
她是跟誰比漂亮,才會“更”漂亮?
眾聖使隻覺一陣毛骨悚然“……”聖主,求你趕緊恢複正常吧,你這樣神神叨叨的好嚇人,你究竟在剛才被人撲到後受到了什麼樣的刺激啊!
聖主收回了視線,話鋒一轉,冷漠道:“哈喀應該是已經回去營地了,不能讓他走失關於我們的消息,你們帶一批人……算了,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
當虞子嬰跟色欲回到流民的營地後,卻看到火光大作,整個流民營地都被吵醒了,原來哈喀正帶著一群人火急火燎地收拾好一切準備逃跑。
而虞子嬰則擋在他們身前:“哈喀大人,這深更半夜的,你準備帶著他們去哪裏?”
虞子嬰的突然出現,令哈喀麵色驚懼一瞬,但很快已掩褪下去,他咬牙著,一臉灰塵與汗汙:“虞姑娘,你也趕緊逃吧,他們……他們不會放過咱們的。”
“他們?”虞子嬰麵色被呼閃呼熠的火光映得臉色忽明忽暗:“他們是誰?”
“這與你無關!”哈喀愣了一下,反射性地避開這個話題。
“那與誰有關?與你嗎?”色欲輕撩起垂肩墨發,漫不經心地瞥向哈喀身後那一群驚慌茫然的流民,陰森下語調道:“你逃跑的原因,他們真的知道嗎?”
“嗱,你們真的知道這一場逃亡,究竟是因為什麼嗎?”色欲像一個擅場蠱惑群眾的巫師,用著浮誇的舉止跟抑揚頓挫的語氣,開努煽動著他們。
“你們的哈喀善人他仁慈而博學,然而你們跟著他之後,可曾享受過任何一日的安寧跟飽足?他帶著你們從富裕的未央城,來到這一片荒瘠的神遺之地,他究竟讓你們得到過什麼?”色欲走到哈喀麵前,雙臂展開,示意他們好好地看一看這一片被遺棄的地界,那翩絰的紅色袖衣,像蝴蝶的翅膀一樣揚起。
“善良能夠讓你們吃飽喝足嗎?公正能夠讓你們滿足需求嗎?不願意同流合汙能夠讓你們的親人幸福嗎?”
“跟著哈喀,真的能夠讓你們在一日又一日看不到明天的掙紮中,活出一個人樣嗎?”
色欲指著哈喀。
“你們且問一問他,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哈喀看著色欲那一根染著紅蔻的指尖,隻覺那是一根惡魔的審判杖,帶著生殺予奪的龐大壓力,令他發皮一陣發麻。
流民們其實都是一群可憐的流沙,風往哪一邊吹,他們便往哪一邊風,生世飄零,人世浮際,他們常常無法掌握住自己的命運。
所以他們寧願放棄一些人權,去依附去攀際別人的決策與能力。
當一旦這個“別人”的決策或“能力”對他們的利益產生了損害,這時曾被他們放棄的“人權”便又會重新撿拾起來。
“哈喀大人,你急忙忙地跑回來,告訴我們說玄陰王的大部隊將要剿滅我們,但是……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人終於回過神來,腦子也開始清晰起來。
“對啊,玄陰王已經將我們遺棄,他為什麼要突然反悔,跑來這神遺之地特地殺光我們……”很多人都不是笨蛋,他們就算完全不懂得上位者的想法,卻也知道像他們這種螻蟻般的存在,根本不值得玄陰王那種高高在上的王者舉起鐮刀揮舞的價值。
“哈喀大人,這個消息你是從哪裏得來的?這深更半夜的,玄陰王真的會派人來殺我們?”越往深處想,他們便越覺得荒謬。
“若哈喀大人說的是真的,可咱們這樣又能逃去哪裏呢?莫非是去……投奔什麼人?”倒是有些人對哈喀的人品深信不疑,暗中竊竊私語,隻是他們卻又開始擔憂起另一件事情,比如離開後的安置問題。
有時候要人離開一個已經習慣並且安全的地方,前去一個根本看不到前路渺茫的地方,這比起逼到眼前的死亡更令人感到恐懼。
聽著底下人的議論紛紛,哈喀他怔了一下,繼爾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像生根似地站住。
其實之前被虞子嬰他們救後,哈喀當時腦袋內一片亂糟糟地,他隻想回到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去躲著,於是他便逃回了流民營地。
然而當他看到在黑暗之中顯得靜謐安眠的營地時,他卻隻覺整個人像被人將心挖空了一樣,一陣一陣地窒息痛苦。
他其實在掏心挖肺地後悔了,他怎麼能如此愚蠢,怎麼能夠與虎謀皮呢?
他知道,他知道得太多了,也為靈聖做了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所以他們如今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逃回流民營地根本沒用。
而現在,所有人的命都被他拿來賭輸了,連他自己跟親人的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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