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喀並不願意就這樣等死,所以他慌不擇言,臨時編造出了一個謊言,想將大夥兒一塊兒騙走,但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在這種情況下重遇到虞子嬰他們。
他們竟然沒有死,這是哈喀完全沒有想到過的。
他認為聖主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人活在世上,這一點無庸置疑,他就是最好的證據。
但事實上,虞子嬰他們兩個人卻好好地活著,全須全尾,身上沒一絲逃難的狼狽與慌亂。
這無疑是令人嫉恨跟懷疑的。
哈喀大吃一驚,心思繁雜淩亂,臉色古怪糾曲——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在哈喀心底,他根本不相信虞子嬰他們是靠本身的力量活下來的,但若不是這樣,那又是哪樣?
聖主他們為何獨獨願意放過他們?
他們有什麼特殊之處,還是……哈喀暗沉濁昏的眼神像孤注一擲的毒蠍,帶著貪婪與狠毒。
——或許,可以利用,他暗忖。
其實無論哈喀的哪一種猜測是正確的,至少他們能夠活著回來,便是一種值得令人期待的信號。
“虞姑娘,追究到底是老身無能啊!”哈喀突然長長抽噎了一聲,便朝虞子嬰跪了下來,聲音仿佛已顫不成音,不過一瞬間,他已便是老淚縱橫,淒苦無助。
此時的哈喀,褪去了一身的智慧與領導者的矜持挺昂,他跨下雙肩,形色頹廢灰敗,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悲慘老人,灰白著淩亂的發絲,麵容消瘦而憔悴,脖頸上有些很深的皺紋,腮幫上有些褐斑,趴在地上哀求道:“虞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們吧,老身恐怕已經保不住他們了。”
虞子嬰最不喜歡別人隨便地跪她,然而卻一時不慎被哈喀這心機一跪,躲慢了一步,所以僵怔在當場,臉色迅速冷沉下去。
色欲瞅了一眼虞子嬰那黑沉的側臉,便一把拉過虞子嬰擱置於身側,搖步一移頂替了她所站的位置,順便挨過身子去,嬌嗔地伸出指尖戳了戳她圓鼓的魚泡臉頰:“我家小乖也太小氣了吧~這就生氣啦,乖,我給你擋著哦~別惱別惱。”
語畢,倒當真正兒八經地擋在了她身前。
虞子嬰抬眸,黑魆魆的眼瞳看向色欲那雖修長卻顯得並不寬厚的背影,微愣了一下。
“哈喀大善人,你倒是白費了心機,你覺得單憑我那嬌滴滴的美仁兒主人,能夠去對抗得了那鬼煞般嚇人的玄陰王嗎?”色欲捂嘴嗤笑了一聲,便譏冷地睨著他:“瞧你像托孤一樣的理所當然,這也不知究竟是你太異想天開了,還是……暗中隱瞞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說,想讓咱們白白替你賣命呢?”
色欲那一張嘴,那就是一個毒舌,簡直的兩句話,便成功將剛才“可憐無助”的哈喀善人推向了火口浪尖。
流民們開始簇簇擁擁,交頭接耳,大致議論的內容也是哈喀這一番異常的表現跟顛三倒四的行為。
哈喀一僵,徒然看到色欲那帶著毒針一樣犀利的目光,隻覺魂魄都快被他擊散了,他連忙哆嗦地轉開眼,心忖他真的太小看了他們了。
“是,是老身錯了,噯,這一次準備來殲滅的咱們的人不是玄陰王……”哈喀欲言又止,一臉為難地長歎短籲。
“什麼?”
眾人瞬間炸開了,震驚地看向哈喀。
“那是誰?哈喀大人,你為什麼要騙我們?”
“到底怎麼回事?哈喀大人,你快說啊!”
麵對眾人急切的逼迫詢問,哈喀十分猶豫且掙紮。
“其它的現在說也是來不及了,若虞姑娘你們真的有能力能夠救下我們,老身保證,老身會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托盤而出。”哈喀微微下陷的眼窩內,透著懇求與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