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自己的話跟表情會給她產生影響,但虞子嬰卻不知道效果這麼好。
很好,繼續保持著這種惡意針對吧。
虞子嬰心底漠然地想著。
“哦,我錯了嗎?”虞子嬰轉向香輦內,又恢複了一貫冷默自持的神色,背起雙手,微微收住下頜,視線帶著一種詭譎神色,平靜地望重簾,仿佛眼神能夠穿透一切射進內裏。
“怎麼會呢,小乖在本王這裏……永遠都不可能有錯的哦~”重簾內色欲在四周氣氛沉重寂靜時,幽幽出聲了。
虞子嬰毫無意外地得到色欲的肯定後,然後轉向一瞬間便血色盡褪的“血糊鬼”,看著她那一雙茫然空洞的眼睛,不鹹不淡地道:“現在證實了,可以放人了嗎?”
“血糊鬼”心底恨得發緊,麵上卻朝她陰詭一笑,便撤了血紅袋,然後一腳將人踢向虞子嬰方向,而私底下她指尖不經意動了動,隻見血紅袋飛走時,紅繩無意間繞過他頸間拽動……明著不敢動,但她暗中仍舊準備使壞,卻不想那即將的意外失手卻因為手腕間突然如剛鑽般劇烈而猝然一痛,手指因此泄了力道,人已經順利被虞子嬰接了過去。
“血糊鬼”低下頭,愕然地盯著自己手上那一根刺入皮膚的細長銀針,臉上的血紋蛛斑爬滿了半張臉,鬼怪一樣,眥牙裂目地看著虞子嬰:“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根針上無毒,你不會死的。”虞子嬰答而非問。她瞥了她一眼,全身上下就連頭發絲兒都沒有任何多餘動作,仿佛就是一尊沒有感情機器人。
別以為她沒有武功,就真的沒有了半分自保的能力。
眾人訝異她竟然還懂暗器這種本事!流民們則更多是感激她的出手相助。
但“血糊鬼”聽了她的話後,卻頓時背脊泛起一股涼意。
這一根針無毒,這麼說來她身上還有很多有毒的針,如果剛才她向她射的是一根有毒的……
“你在說什麼——?!”她想衝上前,卻被“餓死鬼”一把抓住,他臉上帶著不讚同。
“阿貞!”
阿貞是“血糊鬼”變鬼之前的閨名。
剛才玄陰王話中明顯的偏坦他聽得一清二楚,若傷了這個女人,事情就麻煩了。
虞子嬰沒理她,而是將圖魯扶好,他此時頭發淩亂,剛才被踢了一腳頭暈眼花,並不是很清楚詳細經過,卻他知道是虞子嬰救了他。
“謝、謝謝你。”
圖魯站好後,連吸了幾口氣平息急喘的呼吸後,便感激又深切地看著虞子嬰,同時又有幾分隱忍的不安與擔憂,似覺得因為自己的過錯害虞子嬰跟玄陰軍之間鬧得不愉快。
這時,一道勁風呼嘯,狂風吹亂了虞子嬰的長發,下一秒,隻見“血糊鬼”的身體像風箏一樣脫力,飛起撞到她身後的“餓死鬼”等人,三人皆仰麵摔倒在地,噴了一大口血出來,久久爬不起來。
陰鬼軍等人見此臉色遽變,心中皆一寒,目光閃爍而驚懼地轉向香輦。
他們都知道剛才是玄陰王出的手,所以他們無人膽敢上前攙扶。
玄陰王要懲戒的人,他們隻能默然看著,哪怕他們是他們的鬼主。
“落屍鬼”跟“喪氣鬼”僅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確認並無生命危險,便保持著緘默的態度。
流民則受到了大大的威攝,每一個人臉色都急遽地變幻著,聲音全都堵在了咽喉處。
在一片寂靜而啞聲的空氣中,隻有始作俑者的聲音仍舊是那般妖嬈多情,就像撩人心弦的一根羽毛:“小乖,若是你願意出聲求求我的話,或許,我就會重新考慮帶你一塊兒入城……”
“無所謂。”虞子嬰截斷道。
“是嗎~?”馬車內的聲音故意拖長,讓人覺得他此刻很低落,但這種想法轉瞬便又破碎了,因為他又低低啞啞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