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之前對她的種種疑問,如今也得到了答案。
她原來也是一個跟他們一樣被玄陰王迫害的人啊……
虞子嬰能感到四周那些人將憐憫、可憐的眼神強加注在她身上,雖然她並不知道她有什麼值得別人如此同情,但她卻覺得這種變化不算壞。
其實現在,她大概已經知道她接下來被安排的任務了。
為什麼說“被”?因為這個任務並非她原發性想要做,而是被人一步一步引導。
——而引導者,自然是色欲。
這群流民的價值在他們喊出“聖靈”這個詞時,便有了另一種變化。
這種變化對色欲而言是很明顯的,這種“明顯”程度令虞子嬰不解。
老實說,當他們提到“聖靈”的時候,虞子嬰便很想直接問他們,他們是怎麼知道“聖靈”的,他們又憑什麼認為“聖靈”會來替他們報仇,在他們眼中,“聖靈”又是怎麼樣一種存在……
這些問題,都在她嘴裏打了好幾個轉,但最後她還是咽入了喉中。
不能問——至少不能現在問。
在宛丘刑獄發生的一切,就像一顆釘子似地深深地刺進了她的腦髓之中,仍舊令她記憶深刻。
往往一次失敗的代價……則代表著一切的結束。
這一次沒有死,是一種僥幸,而她仍舊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但你們需要我求情的話,我可以說。”虞子嬰望著他們,十分認真地建議道。
圖魯等人瞬間無語又愕然地看著她。
若是之前他們對她還存有希冀的話,如今倒是一點兒不剩了。
雖然貌似玄陰王對她十分特別,但這種特別若加上“俘虜”兩字,卻變得十分容易理解了,在貴族圈內對待像她這樣漂亮又精致的“玩物”,感興趣的時候通常都十分大方而寵愛。
就像一個喜歡貓的主人被貓爪撓了一下,這個時候他不會生氣,反而會喜歡它的野性。
但這種“寵愛”是有底限跟規則的,特別是像玄陰王這種至高無上身份的人,若被一個女人玩物的話改變了初衷意誌,那麼在上位者的圈內則會是一件……被人嘲笑到死的事情。
所以,他們對她不再報有任何的希望,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即使她明白自己是一個俘虜卻仍舊願意為他們冒險。
這真是一個……既善良又純淨的少女啊。
眾人一致都是這麼認為的,他們可不是像七罪這種深井病或擁有被害妄想症的人,別人對他們釋放出的好意,一般而言都會獲得相應的感激。
“不……不用了,那,那個……其實剛才是我們太過份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們跟玄陰王的事,牽扯上你便是一件過份的事情了……對了,還有之前的事情,謝謝你了。”圖魯的阿爸就站在圖魯身邊,他看著虞子嬰,目露柔和歉疚之意,連忙擺手道。
虞子嬰瞥了他一眼,他臉上有著淤腫,嘴角破皮,但眼神依舊祥和溫厚,長過眼角的八字眉,鼻頭微大,上下唇厚度一樣,皮膚黝黑,笑時憨厚純樸,眼角笑紋緊簇,這是一個……典型的老好人。
“我很遺憾,沒辦法幫到你們。”虞子嬰微微垂頭。
這隻是一種禮貌性的舉動,不具備任何實質性意義,如同中世紀貴族一般,體現著一種彬彬有禮的文化。
簡直是……太善良了啊,她竟為這種事情而跟他們道歉,流民們卻是一陣真實地感動。
相反,五鬼的臉色卻十分難看,“血糊鬼”忍了忍,終於找到一個落井下石的借口,對著虞子嬰,抑揚頓挫道:“你剛才喊等等的意思,難道就是準備幫著這群流民背叛我們這方嗎?”
背叛?
這罪名稍微有一些重了。
虞子嬰愣了一下,然後將視線轉向旁邊香輦的方向。
這一場背叛的唆使者,難道不該出聲辯解申明一下嗎?
“既然我的小寵物如此親近這群被驅趕出城的流民,想必是想體驗一下他們被趕出城後的餓不能食,衣不能裹,夜不能寐的貧民遊戲,那就放你在城外好好地陪他們玩一下吧……”玄陰王不緊不慢的聲音從內廂內飄了起來。
此話一落,陰鬼軍跟流民都頓感吃驚不已。
五鬼中唯有“血糊鬼”是滿意地笑了,她側過眼去看著虞子嬰,眼底閃爍著邪惡又陰謀得逞的光彩。
沒錯,趕走她吧,趕走過個像巫女一樣懂得誘惑人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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