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呢?為了心中的正義與北疆國將軍的責任,你打算陪著他們一塊兒祭天嗎?格桑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神色頓時一片哀怒。
這時,達達木警覺地發現了虞子嬰的蹤跡,看她站在船簷檣邊,大片的斜罩陰影令她麵目模糊,一身直襲寬鬆的藏式長袍,衣擺垂地,一頭如瀑的長發亦順直披垂下來,微微晨風拂過,衣飛發亦搖曳其中。
達達木不禁看得失神了一瞬,他反應過來後,神態很不自然,甚至有些遷怒道:“你跟過來做什麼?快,趕緊回船裏躲著去!這種時候跑出來搗什麼亂啊!”
虞子嬰一動不動,神色漠然,像一個完全沉浸在自已思想內的孤獨患者。
達達木看到自己的話被人完全忽視了,頓時氣結不已。
“冰姑娘,你怎麼出來了?”格桑微訝,快步走到了虞子嬰身邊:“外麵冷,我房內……不,就是你現在住的那一間房內掛著一件披風,你可以拿來穿,我先前洗過的。”
虞子嬰聽到格桑一開口便充滿關懷輕柔的聲音,不禁怪異地瞥了他一眼,但她的神色太淡太隱晦,落在格桑等人眼中亦瞧不出什麼端倪。
“啊……”虞子嬰。
格桑看冰姑娘“啊”了一聲後,視線便盯住他一隻的手,不禁疑惑地抬起手來:“是我的手……怎麼了嗎?”
虞子嬰這次沒有再“啊”了,而是握住他那一隻抬起來的手,然後平攤朝天,伸出食指在他手心劃寫著。
格桑的的目光不由得被她的手吸引,那他手心動作似舞動的手指白皙修長,像是冰雪雕成,比一般人體溫稍低的指尖,冰涼細滑,一扒一捺,一勾一點,異樣的觸感令他背脊骨一酥。
理智頓時變得一半模糊一半清晰,他必須緊緊地掐緊另一隻手的手心方能令自己不會失態,他記住了她身上幹淨的氣息,那沙啞而嬌軟的短促嗓音,以及她修長手指輕輕在他手心的溫度,此時,他心裏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悸動。
“喂,桑小子,你發什麼呆了,她在寫什麼?”不知何時,達達木就站在他身旁,撞了他一下。
格桑下意識一抬眼,便看到少女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一時之間,格桑既感到了尷尬亦有些羞澀。
“我……我沒看清楚,冰姑娘……麻煩你能夠再寫一遍嗎?”格桑怕她不高興,又一臉信誓眈眈地保證一句:“這一次,我一定會看清楚的!”
虞子嬰點了一下頭,又寫了一遍。
我、也、要、一、起、去。
“我……也……要……一……起、去?”格桑將她的意思念了出來後,怔愣了一下。
“什麼?!你也要去?去哪裏?”達達木一臉橫眉怒眼地叫道,左眼寫著不準,右眼寫著不行。
虞子嬰連眼梢都沒給達達木遞去一分,她繼續埋頭在格桑手中寫道:去白石鎮。
“你要去白石鎮?可是……可是鎮內正在發生暴動,你去太危險了!”格桑這一次不等達達木反對,已先一步反訣了虞子嬰這個提議。
達達木聞言,一臉便秘地瞪著格桑——尼瑪!你的邏輯死了嗎?她跟去不是危不危險的事情,而是會不會耽誤軍情的事情!孰重孰輕,你造否!
虞子嬰看清楚格桑眼中以擔憂為主的堅決,亦知道自己是勸服不了他,於是她放開了他,十分利索地轉身便回船艙去了。
格桑呆滯地看著她融入漠然、輪廓纖細的背影,心底一片空落落地,想張嘴解釋或說些什麼,卻又啞口無言。
“桑小子!比起白石鎮那麼多的百姓的性命,她的事情你趕緊給老子拋了!”達達木朝他哼嗤一聲,便前去整兵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