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子!你竟然還在這裏瞎拉談,趕緊跟老子走,下船去!”
灶房外風風火火衝進來一道氣呼呼的身影,一把拽住格桑便朝外拖去。
“將軍,到底出什麼事兒了?”格桑亦感受到事情嚴峻的氛圍,遂緊聲問道。
達達木陰沉著麵目:“邊走邊說!”
虞子嬰看著兩人匆匆離去的背影,亦慢吞吞地跟上。
“到底怎麼了?”
一出了船艙,格桑看著甲板上已集結好的海軍隊伍,愣了一下。
達達木一手插著腰,另一隻手按在腦門,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苦惱地騰騰轉著。
“這還不都是會盟那一群餓荒了的兔崽子慫恿州長惹的禍,他們……他們竟然敢將惡手伸向太歲頭去,現在他們犯上了人玄陰王地界,人家五鬼正準備拿白石鎮的一鎮人明日清晨祭天呢!”
說完,便是怒目瞪圓,一副氣極粗喘的怒樣。
格桑呼吸一滯,震驚地脫口而道:“什麼啊?!您是說,玄陰王……他來白石鎮了?”
跟在他們身後一段不遠不近距離的虞子嬰,正巧聽到格桑那一聲驚呼,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玄陰王?她鴉黑長羽雙睫抖動了一下,抿唇出神地凝視著一處……是色欲?
達達木使勁地搔了搔腦袋的那一捋發髻,懷疑地嘟嚷道:“不該吧,這麼一件兒小事,派五鬼來就行了,他那尊大神哪會這麼輕易挪動啊!”
“……這還是小事?!”格桑一臉不讚同道。
達達木卻直想歎氣:“這得看對誰了,對我等是大事,對人家……那就是一件小事!”
聽將軍這麼一說,格桑一時失了言語。
“將軍,這件事情還是需要慎重對待……派去打探的人回饋的消息是些什麼?”格桑道。
“城門被玄陰王的陰鬼軍重重把守著,探子連門都沒能進去,也就在外圍打聽到一些皮毛的消息,根本沒什麼重要的情報!”達達木沒好氣道。
“那將軍,你打算怎麼做?”格桑認真道。
達達木不假思索道:“當然是要衝進城去解救他們啊!”
格桑憂慮道:“可是……屬下隻是打一個比喻,假如白石城內除了五鬼之外,連玄陰王也在的話,您又打算怎麼辦?”
達達木頓時如雷劈一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等待救援!”
這四個字完全是從達達木牙縫內擠出來的,可想而知,他是經曆了怎樣一番掙紮才能說出來的。
格桑像是早就知道達達木將軍的選擇,他道:“將軍,為權者不僅要有勇,亦要有謀,母親曾跟我說過,你舅舅這人雖然看似魯莽粗糙,實則卻是能忍能退,有勇且有謀之士,讓我多向你學習借鑒,這番話我一直都記得。”
達達木聽了格桑這一番話後,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他長呼一口氣:“我也知道,即使是五鬼率領的陰鬼軍,讓咱們這麼一群人去拚,也是連給人家塞牙縫的資格都沒有,若再加上玄陰王那個活閻王在,咱們純粹就是去給人家當下酒菜的,雖然我也知道城中的百姓很是無辜與冤枉,但……難道老子的兵就必須去枉死嗎?”
對上玄陰王,達達木是連半分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的。
在北疆國,“玄陰王”這三個字,是連提都不能隨便提的忌諱,如同皇帝的名諱,但它甚至比北疆國的皇帝更具權力實體化,它代表著權力、財富、殺戮、軍隊……所有能夠令人聞而生畏、俯首稱臣的一切字眼。
同時,它亦是神秘與秘密的存在,眾人隻知道北疆國有一個在神之疆域活著的玄陰王,卻不知道玄陰王又是誰。
“那麼……”
“但是!在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時候,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這樣掉頭就走,我於心不忍。”達達木截斷格桑的話,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麵龐一片堅毅與決絕:“倘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老子既使拚了這一條命,亦會求玄陰王高抬貴手放了你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