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膚黑發,五官像用最完美的比例雕刻而成,她的美無疑不令人震驚怔愣,然在小朋友眼中,她的漂亮容顏倒是其次,最重要的她與夷族人不同的外貌穿著,這才是他們頎喜激動的緣故。
抓他們來這裏的壞人是夷族人,經常跑來水牢給他們送吃的也是夷族人,而現在這個長得像精致漂亮木偶娃娃的姐姐不是夷族的人,她跑來這座討厭的水牢,一定是之前父母所說的來救他們的人。
孩子都願意這麼單純地想著。
虞子嬰並沒有回答孩子的童言稚語,她視線幾近固執而強硬地看著那一個白眉白須老頭兒。
她還在等著他的回答。
白老頭兒在她的眼神之下難以分神考慮其它,它太過威攝跟有壓力,他甚至覺得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女,那一雙幽深闇黑的眸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少女的眼神。
白老頭兒強捺下心中的悸動,他朝前擠了擠,跟他同一個籠子裏的人都分開了一些,讓他站在最前麵,他因為身材矮小,不得不仰頭看向虞子嬰:“沒錯,我們是……那你是誰?”
這白老頭兒白眉白須,那厚重的白眉如雲鬢散亂,遮擋住了他的雙眼,那像毛筆上厚下尖的胡須垂掉在下巴,被綁成一條小辮子,他說話時隻看到他雙唇蠕動,卻看不清他的表情神色。
“我是救你們的人,有什麼事等出去以後再說吧。”
虞子嬰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便施展輕功躍進那一池的汙水的牢籠子上,隻聽到哐當一聲,懸吊在鐵籠子上的一根鐵鏈搖晃了一下,而鐵籠子也隨之擺動蕩起水波陣陣,汙水底下很渾濁,攪得底下沉汙翻騰。
這一池子的水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肉跟難以想象的髒東西,但虞子嬰心思不在其上,便直接忽略那股衝鼻的異味。
“救我們?你真是來救我們的嗎?”
之前一直保持警惕沉默的眾人一聽,紛紛激動地抓住鐵籠子,仰起腦袋朝虞子嬰望去。
“你一個人怎麼救我們啊,是不是外麵還有同伴?”
“我們被關在這個鐵籠子裏麵,你要怎麼救我們啊?”
“外麵到處都是夷族人,你是怎麼進來的?”
虞子嬰聽到籠子裏的冷氏族人像燒開的沸水一樣此起彼伏的冒泡,她一個沒回答保持著沉默,她蹲在鐵籠子上,伏低下頭,雙手一左一右捏住鐵籠子上約有兩根手指粗的鐵條。
看她那架勢像正準備將這些鐵條掰彎,這時,她聽到之前那一個脆聲脆氣的小姑娘從一個中年婦女懷中撲騰上來,伸出雙臂,急聲道:“噯,小姐姐,你這樣不、不行的啦,這個是掰不彎的,卡鹿叔叔試過了,他說這是由什麼很硬很硬的鐵鑄成的,你看這個籠子這麼這麼地粗,所以”
“哢!”一聲戈崩脆響的聲音打斷了小姑娘教訓似的喋喋不休的話,小姑娘睜圓了一雙水亮大眼,看著上麵那根被掰斷成兩截鐵條,直接目瞪口呆了。
小姑娘的母親也驚呆了:“你……你、你這姑娘,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啊?”
“謔!這、這力氣太駭人了吧!”
之前輕視懷疑冷靜的眼神,此時通通變成震驚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似的。
要說之前她力大無窮推石門,他們也認了,他們也就隻當那石門或許並沒有看起來那麼重,畢竟他們也沒有去推,隻是那些個夷族人進進出出多派些人一並來推著,也或許是這石門早被推鬆了……反正隨便糊弄一個借口便能自欺欺人一把,可現在他們總不能瞎扯這又粗又重的鐵籠子其實是木枝造的吧,能一掰一戈崩脆斷了。
虞子嬰扯斷了一條之後,又繼續開始扯另一條,扯空回答了那小姑娘的母親一句:“飯。”
“天啊,這、這是個妖怪嗎?”有人眼神閃爍,小聲嘟囔了一句。
想必他也知道這句話很失禮,卻還是低喃出聲,哪是以為沒有人聽得見吧。
江湖上有一句話叫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這瞧起來就像用最名貴的一切物品驕養出來的貴氣小姑娘,分明就長著一張世上最無害最令人卸下防備的臉,卻有著徒手掰斷菜刀的力氣,的確讓人驚奇恐赫。
有人暗中不斷吞咽快泌過快的唾沫,兩隻眼睛都快凝滯在眼眶內了。
“咳,這位姑娘是來救我們,你們太失禮了!”
那個白老頭兒聽著周圍那些悉悉窣窣的議論的聲音,有些不安又迅速地瞄了一眼虞子嬰,他不是那些山野之夫,他知道這世上有武功粗煁之人,哪怕是再細微的聲音亦能夠聽見。
怕惹惱了來搭救的小姑娘,他立即擺出架勢大聲喝叱著族人,然後他轉過身,對著虞子嬰請求,用一口濃重奇怪口音啞啞道:“嗬嗬,小姑娘真是有本事啊,來,還是先幫我老頭子一把吧,老頭子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這籠子給關散架了。”
虞子嬰轉過了頭去,卻聽到旁邊有一個人立即委屈在叫道:“族爺爺,不帶這樣的,咱們這個籠子馬上就弄好了,您就不能再等一會兒再搶人了嗎?”
白毛老頭兒扯了扯下巴的胡辮子,仰起下巴:“哼哼,就你這小子嘴啐,有這把力氣說閑話,不如就先將機會讓給別人吧!”
剛才他可是聽見他滿口瞎扯炮喊人家小姑娘怪物來著,既然害怕人家這把子力氣是怪物,那就別在那兒死皮賴臉在求著人家救命啊。
原來那白老頭兒就是冷族的族長,他這人脾氣好,性格溫和公正,平時也就愛跟族人笑鬧玩罵慣了,所以族人們對他也並沒有多少畏懼與害怕。
“可不是嗎該,讓你小子之前亂說話,哈哈哈哈”
“要我說啊,小姑娘啊,你就讓他在那籠子裏再關久一點好了,讓他剛才瞎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