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首領微微側移視線瞥向虞子嬰一瞬,細碎額發滑落遮掩些許他眉梢間的戾氣,微微移上:“醜……”
上麵雖然看不到下方,但卻還是可以聽得到聲音。
咻~一陣急風吹過,虞子嬰如殘影,已衝至少年首領跟前,一掌毫不留情地將他按至地上,她掌心死死地捂住他微張的嘴唇,而少年的腦袋因為這突出其來的一推,後腦勺重重地砸到地麵,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響,一陣頭暈目眩間,少年漂亮的眼型極致瞠大,險些撐破的弧度,滿眼通紅,隱有淚光。
這不是想哭,純粹被痛得逼出了生理鹽水!
他這一輩子就沒有遇到過這種身不由已的情形,更沒有遇到過一個敢這樣隨意對待他的人!
他此刻心底無限委屈、痛忿、仇恨,心底再度刷屏一百遍,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他一定要殺了她,殺了她……可偏偏殺不了啊,摔!
虞子嬰沒有關注身下被自己“滅口”的少年首領,她的心思一直在上麵,她聽到一陣安靜後,又是一陣腳步擴散開來地移動,似有什麼人過來了,眾人在騰位遠離。
果然,沒等一會兒,她就聽到殷將軍再次說話了。
“高人,這次能得你相助,殷治甚謝。”
聽著殷將軍略微拘謹客套的聲音,這語氣雖有尊敬,但更多的卻是深深地忌憚。
高人?難道這一次殷將軍對少年首領的背叛並非他一人主事,其後更有幕後推手?虞子嬰心下一跳,第一個懷疑對象便是殷聖,於是她繼續側耳頃聽。
或許是好奇殷將軍接下來的話與那“高人”的身份,也或許是因為對現在這種被人壓製敵強我弱的情況感到絕望,少年首領也暫時鳴兵收金,沒有再激烈地掙紮反抗了。
但虞子嬰依舊沒有放開他,或許是說,她完全被接下來那位“高人”說話的聲音給整懵了。
“這不是為你,這隻是……我與人的一場博弈。”
那輕柔仿佛落於風中便似雪消融般的清冷嗓音,卻意外帶著幾分散漫的慵懶之意,似冰玉相擊之中染上磁幽的琴色之音,動聽而危險,冰冷而誘人。
似感到身上之上變得僵硬而怔愣,少年首領因呼吸困難而泛起一層水色的尖銳視線閃過一絲嗤笑、疑惑。
他因中了迷魂紫煙,散了一些功力,所以上方的對話他能夠隱約聽見聲音,卻不能辨析出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更不能確認是什麼人在說話。
“什麼?”殷將軍愣了愣,然後垂下視線,將視線定在地麵:“高人,你的話……”他完全聽不懂這名白衣男子話中的玄機。
這還是第一次殷將軍如此接近,且在日光之下看到這名“高人”的麵目,簡直太令人目眩神移、不敢直視啊,就算明知道彼此同性,他有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看著看著就失了神。
為避免自己以後走向斷袖的不歸路,他還是盡量別看他那一張令人想犯罪的臉。
“無防,此事與你無關,你隻需謹記一件事情——別讓任何人將這座島奪了去。”
“是,我一定盡力,等抓住他們……”
“憑你們怕是抓不住她的。”那“高人”似想到什麼,懶綿悅耳地低笑了一聲,道:“她那性子最謹慎多疑,怕是早就在入殿前,便想好退路,但局限於時間有限,她必不可能大規模地搜尋,又加上她那人膽大敢於冒險,怕是認為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們不妨朝主殿外平日裏較少去,卻在眼皮子底下的地方開始挨遍尋找。”
“謝高人指教!”殷將軍似大喜過望,立即指揮著眾人開始按照高人所指示的方向開始尋找。
等到虞子嬰聽到那名“高人”被殷將軍等人擁走後,深呼一口氣後,便爆了一聲粗口:“靠!”
常聽人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同伴,而是你的敵人,如此她曾經一路的同伴變成了敵人,更是妥妥地將她的後路都給全部堵死了。
所幸她意外碰上這一幕,否則她怕是被莫名其妙地給人逮住後,才能知道這一切究竟是誰在暗中布局。
明明知道她需要漁人軍團,惰卻將其奪走,她知道,他這是準備讓她後悔、讓她最終失敗後以一種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跟他道歉,讓她明白自己非他不可。
這人這次是被她得罪狠了,開始跟她杠上了。
之前他跟她說的博弈,怕就是以漁人軍團為棋盤,殷將軍與少年首領為雙方棋子,孰輸孰輸。
隻是這一次她跟他的博弈,怕受傷最重的就是……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