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調古怪的笑音,令虞子嬰心髒轉瞬又提了起來。
虞子嬰沒來得及回話,便聽到仍舊跪在地上的殷將軍,急聲道:“首領,此子甚是了得,她混入蒼族一道順利潛入我漁人島,之後又利用我婦人引見於我再進入主城,且……即使此刻見到首領仍一臉無驚無懼,此子……勇矣。”
這是至虞子嬰遇到殷將軍後,他第三次稱讚她英勇,但他現在的讚稱怎麼聽都有一種說不出意味的古怪。
他想做什麼?那些話聽起來像在吹噓她的能力,但實則卻在陷她於危地,她的種種行為挑開了看,那便是在打這位首領,和漁人軍團的臉。
並且他所說的那些個內容她敢打包票,他純粹猜測居多,他先前對她態度輕漫隨意,自是並非真正相信她有這本事,隻以為是碰了運氣,但他為何要這般信誓旦旦地跟這漁人軍團的首領說?
虞子嬰緘默以對,並未反駁。
“哦~”少年首領聞言坐直了起來,他勾唇一笑,不動作,便有強大的壓迫之力襲席四周,他望著虞子嬰,眼神陰陰涼涼,眸色漸冷。
殷將軍頭壓得更低了,他似承受不住雷霆君威,顫聲道:“觀其少年雖未及冠,卻有此智有此謀,首領,既然冷氏一族已滅,何不留其自用?”
少年首領陰涼的聲音似蛆附骨,令人聞之發寒。
“你覺得此子有勇有謀?”
“是。”殷將軍快止不住身體的顫抖了。
“你特地將他帶過來,便是為了向我說明他的才幹?”此時少年首領的聲音似帶了幾分古怪的笑顫之音,詭異而恐怖,總有一種許多暗黑生物在墓地即使爬出來的驚悚感覺。
“……是。”
虞子嬰垂低下視線,看著殷將軍越來越卑微,越來越伏低害怕的姿態,終於看出哪裏不對勁了,卻突覺頭頂一陣發麻,卻原來是那名少年首領步下高座,殺氣凜然地朝她襲來,他滿目凶煞,分明是對她起了絕殺之意。
“然,我卻不喜此子!”
虞子嬰暗道,不躲會死,所以她當機立斷朝後一退,重擊之下氣流爆開,炸得人眼前如颶風一陣刺痛風氣,衣袂翻飛拂起,堪堪錯開一殺招,她便順勢一把抓住了那名少年首領欲劈碎她頭蓋骨的手腕。
氣止,風止,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這時,所有人都傻了眼,連匆忙站起來的殷將軍也一臉錯愕震驚地瞪著虞子嬰……抓著少年首領的那一隻手,怪哉,那隻手看起來如此纖細柔軟,卻能擒虎嘯之勢,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本以為她此次必死,但她卻以這種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方式存活了下來。
但轉瞬間,殷將軍便清醒過來,他眼中沒有遲疑,振舉高聲一吼,吼聲石破天驚:“他已下了高座,便再無退路,兒郎們,殺!”
隨著這一聲震耳發聵的吼聲,這時先前行樂縱淫的眾人揭竿而起,殿門大門被人用蠻力呯地一聲巨響推開,如雷腳步衝入,操起各種尖銳武器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其勢如海嘯波濤,地裂山崩。
一時以色事人的少男少女們驚聲尖叫,抱頭鼠躥,蒼族族人則滿臉灰敗,不知所措,隻是一直不斷地退,後退,再退。
“還以為此子是殷將軍派來的刺客,卻原來隻是一枚棄子,殷將軍激怒我,原來隻為逼我下了高座。”
平靜而正常的語氣,這並非殷將軍等人熟悉的腔調,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等頓時心中一揪,隻覺跳得過快的心髒,快要令他們耳廓震破了。
虞子嬰麵色平靜地斜向殷將軍,現在倒是看明白殷將軍為何要將她牽扯進來了,他會這麼容易輕信地將她帶來主城,這並非是相信她也並非是想助她,他隻是正巧需要一個由頭來吸引這名少年首領的注意力,再進行圍剿刺殺。
而她正好以冷氏一族的名義,被他拿來上獻,剛才暗中交疊布壘的腳步聲,便是她給他們騰的時間跟機會。
至於為何一定要將這少年首領拉下高座再處決,原因現在還未明。
她鬆開了少年首領,而少年首領此刻的全部視線全在集中在了殷將軍等作亂反判之人身上,倒也沒有功夫理會虞子嬰這種小人物,而殷將軍等人也隻是被她震閃一瞬,便也沒太注意她了。
剛才那一手,很多人隻將其歸納為運氣,或湊巧,亦或者是少年首領輕敵大意造成,總而言之,誰都沒有考慮過她是真有強橫淩霄天地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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