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批衣飾稍微高級一點,穿著藍白雙色水合道袍,但襟間卻繡瑞彩,長相有稚氣神彩風揚的少年,亦有端莊沉穩的中年,他們一看到虞子嬰等人的坐騎入城,便橫成一排,將其擋住。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長相比較路人甲的少年仰起頭,目光在他們身上一掃,便沉聲問道。
異域騎兵都是一群沉默的糙漢子,也不知道猀華是不是故意的還是惰皇刻意要求過,這回吭哧下來幾個隨行的騎兵都是些心理活動特活躍,眼神特活躍,偏偏就是特別不愛說話,特愛演默劇的十二個人。
而虞子嬰跟惰則屬於孤僻自我問題性兒童,算起來全場也隻剩下一個猀華勉強算是長偏了,卻又不算偏得太離譜的人趕前來回話了。
“我們是遊人,你們又是什麼人?”猀華一開口便是一加一等於二,那四加四等於幾各不相讓的口吻。
那些個穿著白藍道袍的人,皆一臉疑狐地盯著他們。
遊人?
遊人在古話中是泛指修行夠了便需要出師四處遊曆的……道人。
好吧,這是在古話正典中記載的一種消失已久的職業,其實在後來越來越多人將遊人當成是喜歡四處遊山玩水隨途增長見識的遊吟詩人亦或是身懷特殊技藝才能的人。
但無論是哪一種,這十幾個人的形象都離他們想象之中的“遊人”相去甚遠。
近年來,在這個動蕩不安四處征戰苛銳占地橫霸的年代,“遊人”這一類人還是比較少的,而這一群人又是久離俗世,避世於山邈雲澗,所以在他們心目中,“遊”依舊該是那種長衣飄飄,帶魚尾冠,大紅袍,異相長須,仙風氣道骨氣蕭遙的……得道高人。
總之哪一種都好,都不該是這一群完敗土匪的凶狠家夥!
不過……這樣說也不完全對,倒還是有一個人的形象挺相似,可眾人看他被一個背挺如碑,氣昂凜凜的小妹妹載在馬後,那被包養的軟弱娘炮模樣……不太美好。
咦?這時,他們好像才看清楚,原來這個小妹妹長得可真是……眉目漂亮。
而她的哥哥亦長得真是……眉目漂亮。
好吧,這種由於長得太過好看而完全想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最後隻能憋出這麼四個簡單易懂且通俗的詞……深吸一口氣籲出,他們表示已經努力過了。
至於為什麼他們一致同仁地認為惰是虞子嬰的哥哥呢?一來是他們覺得載著青年的小妹妹年紀太小了,不太像是已經成親或有相好對象的人,二來啊就是,這兩人從氣質與長相各方麵而論,都有一個說不出微妙相似的感覺。
“你們是遊人?”這群人中一個口直心快的少年,直接瞠大眼睛,滿眼懷疑地便開口質疑了。
“我們不是,難道你是啊!”猀華眼神如刀,他到哪裏都是橫著走的,眼下被人用這種口語質疑,心情自然一般。
隨著猀華的氣勢飆升,突然四周空氣仿佛被凝固住了,雙方一時都沒有話說了。
“咳咳,諸位遊人,能借問一下,你們來車矢城是做什麼?”這時一名年紀稍微年長的男子出列,他朝猀華等人拱了拱手,行了一個俗禮,口語客氣而婉轉地詢問道。
其實在九洲遊人盛行的時候,這類人是比較受各國尊重而相對自由的一個群體,是以猀華才會選擇這個身份來糊弄人,隻是年紀輕的一批人早已對遊人這個身份缺乏社會感染熏陶下的尊敬,隻有稍微有些見識與了解遊人曆史的人,才懂遊人代表著什麼。
“慕名而來。”猀華一點也不給名字地冷冷吐出四個字。
“……”
被噎住的中年人無言以對,一時場麵再次冷卻下來了。
最終他們還是決定不再兜圈了,直接相告以知。
“無論你們是因何而來,如今車矢城中正發生著嚴重的傳染疾病,你們如果非必要入城,便趕緊走吧。”
這群人倒是個好心地,即使麵對猀華這類脾氣糟糕、且來曆不明的人,他們亦願意放下心中芥蒂好言相勸道。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這城中人得的又是什麼傳染病?”猀華拽馬踏前幾步,聽了他們的話古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對他來說,別人散發的神馬善意這種軟弱情緒他是半分沒有感受到,隻是心底為另一件事情存疑。
他們倒是君子坦蕩蕩,盯著猀華的眼睛報出了名號:“我們是清虛宮的弟子。”
隱約自豪地氣息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