猀華聽聞“幸福之城”內有一座神秘構造的建築喚螺旋畫廊,這座“螺旋畫廊”久負盛名,傳頌中它的最神奇之處則在於它能代替紅娘的職責專職替人拉“姻緣”,它就好比現代的天使丘比特,古代牛郎鵲橋會織女的鵲橋一樣,包治單身孤獨一症。
這一座螺旋畫廊的名字很特別,當然這裏麵的“螺旋”並不是常規字詞理解下的意思,是一種少數名字利用中原話音譯過來的讀單,但畫廊卻的確是一座畫廊,這座螺旋畫廊據聞有十八條入口,入後遇上岔口,則會被路分路,道分道,段分段,最終在這座四通八達的畫廊裏麵徹底被打散、隔離,分遠……但最終仍舊能夠一起從同一條通道出來的兩個人,則代表他們是有緣份的。
所以“幸福之城”的居民每當哪一對有情人認定了對方,想最決確定婚姻關係則會通知彼此父母,跑到這一座螺旋畫廊裏測試一趟。
成功則表情他們是得到上天的祝福,終能修得正果,如失敗……則表示他們的感情仍舊需要考驗,等再磨礪磨礪之後,就再次再來一趟!
猀華是賊心不死的,他抑不住這種迷信誘惑,也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拐了仙女一道進去測一測。
不管成不成……他反正就掂念上這事兒!
好吧,事實上這些事情虞子嬰都不知道,她隻知道這一趟進城會耽誤她的行程,是以在原則性上的問題她一律否決。
無論猀華如何好說,她都板著臉拒絕入城。
但接下來,惰卻在她身後說了一句令她比較在意的話。
“你真相信這世上有因為在某一座城出生便能比較幸運的事情嗎?”
虞子嬰眨了一下眼睛,轉頭看向他。
惰換了一身嶄新的雪鱗長袍,一頭烏黑的頭發傾瀉而下,柔軟自然地垂於他身上雙袖斕百鰈的衣肩頭上,他豎領脖頸亦像虞子嬰的衣服一樣鑲了一圈白狐絨毛,根根似銀針豎立,領間排列如流雲符錄般銀隱的鏽線,淡熏陽光下,更襯得他白皙的臉上的皮膚透明似羽化般,有一種峋嶙驚魄之美。
他淡淡道:“或許這與你宛丘之行有聯係,何不去查探一下?”
咦咦咦咦——猀華驚詫了,想不到惰皇竟然會幫他說話!
——這世上最有一種人喜歡自作多情,事實上,惰是在幫猀華說話嗎?他究竟為何願意去幸福之城一趟,原因嘛……個人有個人的打算。
虞子嬰沉下眼,顯然有些被說動了。
“離宛丘最遲不過一日左右路程,急於一時,還不如選擇最佳時機。”惰又悠悠然地補了一句。
虞子嬰:“……”他說得好有道理,竟讓她無言以對。
“走吧。”
虞子嬰並不是迂腐之人,惰點明的兩點讓她有了新的思路,所以她並非固執地一定要立刻犯進宛裘。
她挽緊韁繩,扯動馬頭,讓猀華在前帶路,於是一行人最終決定先去一趟“幸福之城”。
其實“幸福之城”這名字是中原人翻譯人家胡人話這麼叫著的,畢竟胡人的語言也隻有他們那一旮瘩的人懂,其實他們即將要去的這座城人家可是正正經經地寫著“矢車城”。
當然胡人的這種蟲爬草蟲似的字體虞子嬰是不認得的,所以當看到高大城樓上石刻珠砂篆刻的幾個大字城名時,那細長扭曲像是象形文字,又像是別的土著文字的城名,她默默將腦海內之前浮現的“幸福之城”唰唰地劃掉了。
摔,欺負文盲呢,尼瑪!“幸福之城”明明是四個字,可這上麵她仔細數了幾遍,再眼盲也看得懂上隻有三個字體啊。
十數人進城時呈雁形縱隊,一踏入矢車城,他們才發現城中情況並沒有如城名所寓意的那般幸運而美好。
這一座仿佛是石器時代打造的堅毅而硬廊棱角分明的灰白城市,像是被病魔造駕,城中到處都彌漫著一股子衝鼻難聞的中藥氣味,帶夾著一種別的腐爛溝渠亂七八遭的腥惡臭味,而城門口正是通風納吐之處,那味兒自然全一股腦地籠衝過來。
——一進門就遭罪,這座城市究竟是代表著幸運,還是噩運啊!
入城的虞子嬰一行人,臉黑臭黑臭地,就跟那股衝鼻的氣味一樣陰鬱。
分明已經接近正午時分,但街道零零星星卻很少有人在行走,來往隻有一些穿家走戶行色匆匆,穿著藍白道服,頭戴帶扇雲冠的年青男子。
他們一個個模樣倒都算神峻,氣宇軒昂,有一股有別於普通人的浩然正氣,迎風大袖,麻鞋足下生雲霧,似道非道,似俗非俗。
他們此時三五成群,協手一同提著一個半個高,冒著熱騰藥氣的木桶,走街穿巷挨家挨戶地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