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青年鮮衣怒熾,如太陽神阿波羅般棱角分明的麵龐俊煞旁人,如果沒有那一道破眉角的刀刀疤的話,他氣質很鐵,全更上下都硬,唯一柔和的卻是一雙明亮透澈如溪,自帶春風綠柳般安逸與瀟灑,彎若月牙般不笑,已含三分笑意的眼眸。
“婪,你要娶的——是寶黛公主,所以她不是你的吧。”怒仰了仰頭,閑恬的微笑帶著又分狡黠,看著溫暖正氣卻又讓人難以琢磨,那高塔似的魁梧身材彌漫著淡淡的緋紅氣息,低沉又孤傲,似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又似要將人融化吞噬在他的身體內。
那斕沉默地聽他們的發言,他將虞子嬰的腰一箍,讓她上身傾倒緊貼在他胸膛上,隻是始終冷著臉,仿佛所有一切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個大笑話,隱約諷刺。
“我一直要娶的人都是她,無論她是寶黛公主或是別的什麼身份,我要的就是這個人。”
怒放下馬韁,攤開手,笑得頗有些無賴戲謔:“婪啊,你永遠都是這麼狂妄,你就這麼自信地認為,你真的能夠娶得了她?”
不等那斕發言,中二少年手揮一捧綠焰,指尖森森如鐮,陰冷氣十足地將飄灑於黑鱗肩鎧的風雪掃蕩殆盡。
“不就是一個白頭發女人,你們爭得也太難看了,昔日的友情,如今被欲望操縱,充滿自私而惡臭的表情,嗬嗬~多點吧,再多點吧,本殿最喜歡看到這種撕破臉皮的場麵了,哈哈哈……”
煽風點火得不亦樂乎的嫉妒,蒼白的臉頰因情緒波動而泛出一抹豔麗緋紅,猖狂而神經質地掖掌大笑。
傲慢一捋烏黑風卷飛舞的長發,繁美華麗而厚重的白色長袍,以金線鎖邊,嵌以各種金飾點綴,肩胛,腰勒,修身而顯棱角筆挺,他纖長的睫毛半掩羅蘭色紫眸,垂睨,斜視著那個被貪婪護地懷中的女人。
“還以為你有多麼完美,你拋棄了天下所有優秀的女子,卻娶了這麼一個……”
他挑剔而刻薄的眼神將虞子嬰從頭頂一一掃視至腳尾——一頭糟糕無比的白色長發,特別是夠特別了,但顯然九洲大陸的人審美觀更傾向於本土珍珠黑,而不是這種蒼涼暮哀的白色,一身黯淡而皺髒的淺金色裙子,一看就知道穿了很久沒有換過,糟糕的衣著,那裸露在外的脖頸與發間交接的一小片肌膚,死白一片,跟死屍一樣,她的一雙小腳腳型倒是不錯,但卻踩地髒兮兮地沒有穿鞋……
像這種人在以優雅禮儀為品,以血統至上的皇親貴族眼中,代表著的是一種極其低劣的評價。
而傲慢比起一般意義上的貴族,他的王子病更嚴重,他藐視所有人,甚至包括貴族。
“恭喜你啊,等你娶了她,很快就能體會到所謂貧民寒酸的大義,她會在你耳中天天叨念著,你了娶了她該是多麼地親近民意,甚至是‘深入’民間啊。”
要說傲慢這話本來就夠氣人的,再加上他用一種詠歎調來朗頌,仇恨值杠杠地上升,簡直令人聽了火冒三丈。
是以,景帝跟怒的臉色都並不好看,就算再怎麼想坑掉這兩貨,但他們亦不願意聽到別人侮辱虞子嬰。
艸!:“……”虞子嬰額上十字筋一突,表示——不開森。
這“開屏孔雀”,說那斕就說那斕,為毛每一句話都要捎帶一下人參公雞她?
本來就夠憋屈的虞子嬰,真想直接糊他一臉血!
“趙鹿侯,寡人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這種外人來插言了?嗯?既然聯姻會已經結束了,你就沒有必要再待在朝淵國了。”
趕緊圓潤地滾!景帝冷顏直接下了逐客令。
“這一次本侯是代表天元國為商議殷聖之事而來,如今結果還沒有出來,我等怎麼能夠隨便走呢?”傲慢心道:有好戲看,而且還是這兩位的,他必定死賴到底。
他眼波流轉,再度滑落於虞子嬰的身上,突然察覺到哪裏不對勁,他正了正色定睛一看,腦中模糊地閃現一道身影。
“她……”
景帝看傲慢眸露探究“一臉即將回想起什麼的”的危險表情,神色倏地似覆了一層冰。
“她這身衣服,怎麼這麼像寶黛公主入皇陵時所穿的那一套,莫非……這個城中人人討論的雪妖,其實就是寶黛公主?”傲慢紫眸清貴而深邃,似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有微彎,羽睫翩纖,緋唇一輕一重地闔動,將心中的推斷道出。
嫉聞言略帶意外地瞟了一眼那白發女人,而怒則不陰不晴地對傲慢笑了一聲。
“猜得不錯。”
“是誰都與爾無關。”
怒與貪婪的聲音一同響起,但語氣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