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最近累死個球了!”城門守將老鄭槌槌肩膀,一臉疲色。
“喂,老鄭!注意點形象,等一會兒騎都尉大人來巡視,瞧見你這副懶散怠慢的德形,恐怕你的升職調任計劃此生無忘了。”站在他旁邊的一名守將一巴掌拍過去,他穿著一身青色軟鎧,滿麵嚴肅。
那名守將被他打了一計也不惱,他撓著毛糙的腦袋嘿嘿腆笑道:“老黃,咱這可不是懶蟲爬上身了,這段日子你也瞧著咱是怎麼熬過來的,咱們這工作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兒,這次調來守城門不就是吃別人剩下的又挑別人嫌棄的嗎?”
說到這裏,他臉色一苦,滿腹委屈:“你說咱們圖什麼啊,這些個妄圖攀上咱們威武神明的景帝陛下的它國公主殿下一個個傲慢得緊,咱們就是想讓他們出示一下過關通牒與文書,嘿,怎麼著,一個個就好像咱們落了他們的麵子,好像他們就是那天高頭的星星月亮,人人都該認得他們的身份,人人都該給他們磕頭膜拜,我呸,瞧著那一個個頤指氣使的模樣,我就來氣,有啥了不起的,哈?有本事別來咱們朝淵國聯姻啊,有本事回自己國家去耍威風去,有本事……哎,總之嘛,我瞧著咱景帝陛下絕對看不上那個敲鑼打鼓排場鋪張,鼻孔朝天的公主——”
“好了!老鄭!沒瞧著這是什麼地方嗎?非議它國使臣的罪是你一個小小的總兵能夠擔待的起的嗎?好了,好了,怨氣也宣泄夠了,趕緊好好幹活,沒瞧著又有一批人準備進城了嗎?”
老黃跟老鄭是剛從千騎營調來的總兵守將,由於此次景帝陛下選妃之事事關重大,城門處不僅在原有守衛的基礎上更增添了守將調動,他們是特地被調來審核、疏通與把守城門進入人流量。
“停下!”
老鄭與老黃帶著一隊城守上前攔下了緩緩靠近的三輛馬車,領頭的那一輛馬車車夫勒停的馬匹,率先下了來,他熟頭熟路地將需要的通關文牒遞上,老鄭伸手接過,但卻沒有第一時間查看,而是眯著一雙鷹眼打量起這三輛馬車。
這三輛馬車看起來風塵仆仆,車軸磨損嚴重,軲轆滾輪粘沾著灰土幹泥,一看便知道是行遠途而來,三輛馬車的造型與款式皆不是尋常百姓沿用的類型,倒像是宮廷貴族常用的那種,但這三輛馬車明顯多處損傷,既無侍衛,又無隨從,更無幡旗標誌,看起來十分落魄,哪裏像是別國派來的使臣,可不是使臣又怎麼會乘坐著宮廷馬車?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老鄭心頭有了懷疑,虎臉虎聲地問道。
那車夫隻是半途被雇傭的人,但能被這車上的人瞧上雇傭一路必定有其原因,比如他的鎮定與不卑不亢,微微一笑:“官家,您看一看通關文牒便知道了,我想小的說的也不準。”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老鄭覺得他們有問題,但卻不是一個做事莽撞的人,他拿起文牒瞧了瞧,眼睛微瞠,咦?竟是甚少現世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鬼蜮國還有……瑛皇國?
將文牒遞給老黃,老黃看完與老鄭對視一眼,眼中皆有疑惑與震驚:“你們……”
“哦,對了,小的險些忘了,還有這個。”車夫恭謹地又遞出兩樣東西。
“文書國函?!”老黃與老鄭一看,驚訝地脫聲而出。
老鄭慌忙地接過來一看,赫!還真是皇室印鑒齊全的文書,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三輛光禿禿的馬車,心中一群萬馬奔騰——靠!這、這、這也是聯姻對伍?!
我勒個三舅姥姥!他這一輩子還真沒有見過這麼寒酸落魄的聯姻對伍!
“請問,可以讓我等入城了嗎?”車夫有禮地詢問道。
“呃,好好好!開路障!”老黃回過神,低頭再確認一辨文書國函,麵色極度複雜糾結地將文書與文牒返還後,便大掌一揮,令守衛清出一條通路。
待那三輛如暮遲老人一般巍巍抖抖的馬車進了城後,老鄭這才一拍額頭,大叫一聲“額滴個親娘,我剛才還在抱怨這些個皇族一個個隻懂得花枝招展鋪張,赫!這轉眼間就給咱來了這麼一個低調普通到怪異的聯姻隊伍……我真不是在做夢嗎?”
老黃一聽,嘴角抽了抽:“這……這還是兩國一起……沒聽過這兩國發生了什麼大事啊?難道不是在外,而是在內,看來這鬼蜮國與瑛皇國最近的國庫情況真的很困難……”
老鄭皺了皺眉頭,突然一本正經地對老黃道:“如果老天真的能聽到我的話,那就保佑他們兩國與咱們朝淵國聯姻成功吧,咱這也叫作助人為樂不是,哈哈哈哈——”那股笑越來越憋不住了,老鄭一說完,就又開始沒形地拍腿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