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略帶著幾分不滿的話藏在客套的語氣中,正想將要述說完,卻在一道森冷幽綠暗芒的視線下嘎然而止,他一雙細長的諂媚眼睛徒然瞠大,便被人扼住了喉嚨,呼吸都困難,更妄遑說話了。
“耳朵聾了嗎~本殿剛才說的是……即刻出發。”
簡單幾個字被嫉妒用一種既輕慢又從齒縫中蹦出來的力道吐出,殺意重重,仿佛已有一柄死神的寒刃抵於他喉嚨處,太監當即煞白了臉色,他結巴道:“是,是,奴婢立即,立即就整頓隊伍出發,發了啊。”
他不知不覺全身都汗濕透了,僵著臉皮幹笑一聲,便跟有鬼追似地跑了起來,卻想剛走一步,一道樸楞楞的黑影便撲壓在他腦袋,太監隻覺眼前一黑,一道無與倫比的巨痛清晰地發生在他眼聲。
“啊啊啊啊啊——”接著一道慘烈恐怖的拔長尖叫聲回蕩在空穀山峽之中,久彌不散。
“嗤嗤嗤嗤~像這種廢物,除了拿來喂渡鴉~”嫉看著那倒在地上,被渡鴉啃啖得麵目全非掙紮求饒的太監,勾唇露齒森森一笑,啟唇道:“——還有何存在的價值?”
四周護送隊伍趕至朝淵國聯姻的紫衣軍隊目不斜視,就像根本沒有看到這場血腥的劇目,而公主車輦窗欞剛才掀開的一角不知道何時放下,內裏隻有一名抱著腿蜷縮成一團,瑟瑟發顫害怕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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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虞子嬰紆回一段路回返康城的時候,在城門口看到了下了馬車,正朝著城門口內不斷緊張張望的肖寶音,還有守在馬車旁,一副已經不耐煩等待的宇文三兄妹。
宇文煊在這些人當中算得上是耳力最佳,他第一個聽到身後有人靠近,一轉過身來便看到虞子嬰等人,當即一怔。
“你們……”他想問的是你們什麼時候出的城?但話還沒有說話,卻聽到虞子嬰率先道:“我帶出來的人呢?”
這話當然不是對宇文三兄妹所說的,肖寶音一聽虞子嬰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立即急轉掉頭,驚喜喊道:“嬰姐姐?”剛喊完,她又看到虞子嬰身旁的怒與已經丟了幕蘺,露出真顏跟在虞子嬰身後的司。
“怒哥哥你也沒事啊,不過……他是……誰啊?”雖然心中有幾分猜想,卻不敢肯定,於是肖寶音略帶遲疑地問道。
“他嘛,音妹——音兒不是跟他獨處接近大半月嗎?難道會認不出人來?”怒曖昧一笑,有意將話題帶到令人浮想聯翩誤會的方向。
他看虞子嬰在場,也不想隨便喊別的女子妹妹了,便喚了一個兄長意味的稱呼,他隻想將別人帶溝裏,可不想一並掉溝裏去。
“始!?”肖寶音驚訝不已,她當真不知道始原來竟長這模樣,因為他一直不準她看他的樣子,但光聽他的聲音,她想像之中的始該是一副英氣勃然頑劣不堪令人頭痛的模樣,而不是現在這種……呃,難以形容的弱氣。
“我讓你帶出來的人呢?”虞子嬰對他們這種對話完全沒興趣,她看著肖寶音的眼睛,再次問道。
肖寶音被虞子嬰那雙黯黑泛涼的眼眸一看,當即回過神來,堂堂一國公主竟像是婢女一樣小心翼翼回答道:“哦哦,他在車裏,對了,還有——”
虞子嬰沒耐性聽她說完,便無視那尚未從怒跟司兩人身上回過神來的宇文兄妹,徑直掀開了車簾,隻見裏麵躺著的赫然不止一個老乞丐,還有一個是……華鋣?!
“他怎麼在這裏?”虞子嬰問道。
肖寶音踮起腳,從縫隙中順著虞子嬰的視線一看,才憂心忡忡道:“你說寶黛公主啊,其實,就是昨天我們剛出城沒多久,他就一個人也出來了,不過他好像哪裏不舒服,一出來就倒在地上,一個晚上過去了,一直都昏迷不醒。”
虞子嬰跨上馬車,就近觀察華鋣臉色一瞬,發現他臉上依舊戴著寶黛公主所製的假麵具,實難辨真實麵容,隻能替他診脈,片刻方自語道:“竟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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