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降臨,秋季的風吹著齊府裏那棵佇立了上千年的銀杏樹,葉子沙沙作響,像是有小精靈踩在上麵歌舞。
胥蕭正要出門,前腳剛踏出去,這冷風就悄悄地往他的脖頸裏鑽了去。
“啊欠!”
猝不及防的一個噴嚏,他又緊著關上了門,扯了一件厚披風套在身上,才又頂著風出去了。
打遠瞧去,胥蕭便望見淩澈像是沒有知覺似的,穿著件單薄的長袍在院子裏踱來踱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受了罰的小相公在思考認錯之法呢。
“嘿,你是什麼時候瘋的?如此冷的天,不回屋子裏去,偏偏要在這走來走去的。”
淩澈聞聲瞧了一眼裹著披風還瑟瑟發抖的胥蕭,不以為然。
“我不冷,你如此怕冷的話,還出來做什麼?”
胥蕭自是來尋淩澈的,他擔心淩澈會顧此失彼,因齊府之事耽誤了捉妖,特意來提醒一番。
“我隨便走走也要你管嗎?”
淩澈不語,繼續來回走著,胥蕭見狀便也踱著步緊跟在他身後。
“淩澈,你想好如何捉這嬰傑了嗎,別告訴我你光想著齊夫人的事,早把嬰傑忘在了一旁?”
“我沒有,”淩澈垂著眸,數著自己踩下的腳印,悠悠道:“嬰傑跑不了的,你放心吧。”
胥蕭向來急性子,見著淩澈這不緊不慢的模樣,尤為急躁。
他扯開了步子,腳一邁便擋在了淩澈跟前兒,瞪著眼睛說道:“咱們出來一年了,還剩足足八隻妖沒捉呢,你好意思讓我放心?”
淩澈卻依舊一臉淡然,指著齊府的屋子說了句“你看。”
“啊?”
胥蕭不懂淩澈的意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沒瞧見。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問道:“看什麼?”
“這是齊府。”
“我知道這是齊府。”
淩澈避開胥蕭,瀟灑轉過了身,悠悠向前走著,邊說道:“嬰傑最喜金銀珠寶,這齊府是整個啟隕鎮財寶最多的地方,我們守著這裏,還發愁捉不到嬰傑嗎?”
“你是說我們跟他來個守株待兔,甕中捉鱉?”
“嗯,隻要在這齊府設上陣法,靜候佳音便是了。”
胥蕭跟在淩澈身後,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又問道:“你確定他真的會來嗎?”
淩澈倏然轉了身,胥蕭一個沒反應過來差點撞了上去,隻見淩澈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確定,這設陣之事,哥哥最是擅長,便交給哥哥了。我先去主房那邊瞧瞧有沒有什麼動靜。”
說罷,淩澈便撇下胥蕭快步離開了,利落幹脆,不帶有一絲猶豫。
胥蕭還未反應過來,就隻瞧見了淩澈一個匆匆的背影,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
“見色忘義的家夥,我可是冒著冷風出來尋你,你竟一心隻想著那個魔族女子,真是真沒出息...”
雖抱怨著,胥蕭還是乖乖去設了陣法。
而淩澈剛到主房之時,便一眼望見了夜色下獨自坐在院子裏發呆的南梔,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臉上,把原本嬌俏的麵孔襯得頗為冷豔。
他悄悄走了過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便坐到了南梔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