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蕭看到淩澈睜眼後,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卻又立刻收了回去,板著臉淡淡說道:“你醒了,感覺如何了?”
“好多了。”
淩澈一隻手撐著緩緩起了身,胥蕭看著他費力的樣子,背著手一隻腳微微向前邁去,但還是頓住了。
與淩澈合作捉妖的這一年裏,胥蕭似乎正在慢慢放下他對於淩澈的怨恨,卻又心中總像有條細線在牽引著一樣,放下一段又提起一點。
“哦,那等你修養好了,咱們再出發去下一個地方吧。”
“好,”淩澈望著胥蕭輕輕點了點頭,又問道:“鎮妖袋呢?”
“先放我這裏吧。”
胥蕭眼神躲閃著,想到那日癸手對自己說的有關於母後的事情,心中有些慌亂,抓了這麼多妖,這鎮妖袋隻收過妖,卻沒打開放過妖,他不知自己最後會不會真的為了查出真相而冒如此大的風險。
淩澈似乎也看出了胥蕭的反常,因為剛出來捉妖時,胥蕭說過淩澈的靈力不敵他,比起自己淩澈更需要鎮妖袋,所以這鎮妖袋一直都是放在淩澈身上的,如今看來胥蕭一定心中藏了什麼事。
胥蕭心虛地轉過了頭,看向了桌子上那未喝完的半杯水,輕輕皺了皺眉頭,問道:“你何時醒的?”
“昨日夜裏。”
“嗯,”胥蕭點了點頭,端起了那半杯水遞到了淩澈手邊,繼續說道:“那個梔子姑娘,想必身份不簡單,還是不要去招惹為好。”
淩澈接過了水杯,緊緊握在了手中,他當然早已看出南梔的身份絕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簡單,但他願意相信,無論如何南梔都不會害自己,遠離南梔對於現在的淩澈來說似乎有些困難了。
“哥,不管魔族還是神族,都有可交之人,也有不可交之人,不是每一個魔族人都必須遠離不是嗎?”
“你也看出她不像神族人了對吧?可交之人?如果她真是魔族人,也一定不是個普通小輩,莫非你忘了父王對魔族的仇恨,忘了大哥是怎麼...”
淩澈聽到此話沉默了,緊緊握著手中的水杯,慘白的唇微微顫抖著,難道他這一次還是要選擇聽天由命嗎?
巧的是,此時的南梔與淩澈心情相同,她甚至一夜未眠,翻來覆去了許久,依然掛念著淩澈。
與淩澈不同的是,南梔從未想過兩人的身份會給她對淩澈的感情造成什麼影響,雖然知道魔王與神界王帝有仇恨,魔界與神界的芥蒂也非常之深,但南梔認為隻要相愛,便一切都不成阻礙。
可是如今,她覺得淩澈對於自己始終沒有心動過,淩澈甚至可以與一名相識不到一天的女子親密,卻在望川峰時放棄了一片赤誠的潁。
而對於現在的梔子來說,淩澈也始終相敬如賓,在他的眼中看不出半點愛意,況且他的腰上始終掛著那名念念不忘的女子送給他的琉璃玉。
猶豫了許久,南梔躺在榻上望著窗外輕輕歎了一口氣,心中默念道:“或許我該離開了,這次就讓我先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