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蕭聽到這一段對話,捂緊了自己的嘴巴,沒有發出聲音,等到殿外的人走了以後,他才慢慢站起身,尋了一根蠟燭,點燃之後照亮了記憶中寢殿裏放香爐的地方。他仔細觀察著香爐,果然發現了一絲端倪。
胥蕭很小的時候因為貪玩,而不慎碰倒了香爐,導致香爐邊沿處有一細小的摔痕,而此香爐因是若盈王後故友所贈,從未被更換過,但如今這個香爐卻沒有那處摔痕。
胥蕭因此確定了,方才殿外二人的對話一定與自己已逝的母後有關,他第一個便將此事告與了與自己關係最親密的弟弟淩澈。
淩澈聽聞此事後,答應與其一同尋找那兩個在寢殿外對話的侍女,可找遍了整個神宮卻絲毫沒有收獲。
在胥蕭一籌莫展之際,他終於想到那時其中一個宮女提到了“主子”二字,而整個神宮,能讓侍女稱呼其為“主子”的人似乎隻有一位,那就是淩澈的母妃,淼懿。
他想到了這個線索,立刻就告知了淩澈,可淩澈卻勃然大怒,非但不相信胥蕭的話,還與其爭吵了一番。
胥蕭對於淩澈的態度很是不滿,一氣之下把自己發現的所有線索都稟告給了王帝,可王帝與淩澈一樣,並沒有相信胥蕭所言,反而下令封了若盈王後的寢殿,不允許胥蕭再查此事。
胥蕭備受打擊,覺得最親近的人全部背叛了自己,性格變得越來越陰沉暴戾,與父王和弟弟的關係也愈發疏離了。
但淩澈一直都知道,胥蕭隻是想要繼承王位,重查若盈王後的死因,他雖然偶爾會因此做出一些爭功的小動作,但心思不壞,不會真的加害於自己。所以,在他的心裏還是十分想與胥蕭重歸舊好的。
淩澈站在殿外,深深歎了口氣,還未來得及歇息,就被王後傳喚到了雍華殿。
許久未見其子的王後,看到淩澈既歡喜又心疼,輕輕撫摸著他的臉說道:“澈兒,在外邊吃了不少苦吧?怎麼如今落得如此消瘦了呢?”
“沒有,母後,我這段時間被照顧的很好,隻是受了傷難免會吃的少些。”
王後聽了此話收回了手,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那位魔族女子,你們如今可還有聯係?”
“我們...已經徹底分別,不複相見了。”
淩澈想到南梔失了神,他的心裏依然充滿愧疚,但或許他也說不清這份愧疚裏包含的是怎樣的情意。
王後望著淩澈這副模樣,語氣變得更加嚴厲了,她說道:“澈兒,你知道你父王和魔界的關係,神魔兩族早晚都會再次兵刃相向,魔族的女子即使再好,也不可過多來往,明白嗎?”
淩澈不語,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他覺得神魔兩族的不和一定存在著更深的原因,曾向父王母後詢問過多次,卻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淩澈並不讚同父王不允許族人與魔族相好之事,認為兩族至少應和平相處,卻奈何一己之力無法做出改變,如今隻好選擇對於此事保持沉默的態度。
“澈兒,你也早已到了該成婚的年紀,默止丞相家的女兒穆婷相貌端莊,知書達理,與你又年齡相仿,不如...”
“母後,”淩澈聽到此話,未等王後說完,便急忙打斷了,“兒臣在神宮休息幾日後,還是要即刻前往魔界捉妖的,這些瑣事暫且先放一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