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澈下了望川峰後,猶豫再三,決定前往忘川河。
坐在忘川河畔許久,他望著那黑漆漆的忘川河中閃起的一點點熒光舉起了手中的琉璃玉。
“樂笙,你到底在哪?”
看到琉璃玉並沒有發出光亮,淩澈鬆了一口氣,慶幸著樂笙似乎並不在這裏。
他笑著,笑得眼睛很酸澀,用衣角輕輕擦拭著這塊戴了五百年的玉,卻不小心紅了鼻頭。
“這位公子,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倏然,一位白發蒼蒼,氣質不凡的老者緩步走到了淩澈身後,淩澈聞聲站了起來,看到這位老者莫名感受到了他身上緩緩流動著的一股很平靜卻又很淒涼的氣息。
老者看到了淩澈手中的琉璃玉,嘴角稍稍揚起,再次開了口,“想見的人或早或晚,都會遇見,但有時候相見倒不如懷念。”
淩澈輕輕皺起了眉,望著老者說道:“我不認為,我想見的人,無論找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見到。”
老者笑了笑,摸著自己的胡須,走到了忘川河前,“你看這成千上萬的亡靈們,它們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放不下的執念,要在這忘川河經過一遭又一遭的洗禮,才能明白執念就像擋在眼前的一片葉子,讓你看不清什麼是真相。”
淩澈似乎並沒有聽懂老者的言下之意,連忙走近了又問道:“老人家,您是這忘川河的擺渡人對嗎?那您一定知道我要找的人是否來過這裏對不對?”
老者收回了目光,隻是淡淡說了一句:“你該回去了,小公子,我們有緣還會再見的。”
淩澈看著老者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他最後望了一眼河麵,便轉身離開了,他依然不懂老者的語意,隻是來這一遭又更加讓他相信了,樂笙還活著。
離開了忘川河,淩澈回到了神界,守城的侍衛見到了淩澈卻有些驚詫,連忙上稟了王帝,原來淩澈失蹤的這些日子,整個神界都在搜尋他的消息。
淩澈有些不解,明明隨自己出行的侍衛都已經犧牲,那又是誰把自己失蹤的消息稟告給了父王呢?
他刻不容緩地來到了雲霄殿,見到了王帝王後,才得知幾個月前是胥蕭返回神宮後向王帝稟告了淩澈失蹤的事情。
王帝見淩澈歸來,便立即召見了胥蕭。
胥蕭自稱,是自己不放心弟弟一人在魔界捉妖,便去往魔界探望淩澈,卻發現淩澈所有的隨從侍衛都慘死在了魔界的魚尾林,唯獨不見淩澈,這才迅速返回了神界,傳回了淩澈失蹤的消息。
淩澈回想著當日遇刺的情景,打鬥之時,他看到了刺客之中有一熟悉的麵孔,正是跟隨淩澈多年的手下,他其實早已知道此事必定與胥蕭脫不了幹係,卻沒想到胥蕭竟主動傳回了自己失蹤的消息。
淩澈猶豫不決,不知胥蕭到底是何用意,究竟是否要說出這一事實,此時王後卻開了口,“淩澈我兒,你當日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情?是否有人心懷不軌,陷害於你,才導致你重傷失蹤?”
王後說著話,目光一直落在胥蕭的身上,仿佛早已猜到了些什麼。
可淩澈此次卻打算放過胥蕭,他回答道:“稟告父王母後,是兒臣不慎丟失了鎮妖袋,又遇到了大妖嗤焰,才導致隨行幾人皆遇了害,是兒臣的過失,請父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