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留下,穀青跟著回去繼承大統。
“其實也不一定非得母子長期分開的,二哥馬上上任庾嶺商道轉運使一職,待雨哥兒再大一點了,身體強壯了,叫二嫂帶著孩子去嶺南與二哥團聚,到那時,你們一家四口也不必再分開了,能時常見到的。”
醜奴一聽,眼睛放亮,歡喜的點頭,三嬸這提議不錯呢,她爹不是要上任嶺南了麼。
“所以二叔這個官職可得牢牢抓到手中,若有可能,我看二叔即刻就去嶺南上任,莫有變動才好。”
蓉姐兒突然認真起來。
這麼一說,宋九也覺得要重視了,他們當年可是去過嶺南,看到了庾嶺商道的重要性,朝中官員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二哥便已經上任了,就無法更改了。
宋九這就要叫人給宮裏傳話,蓉姐兒連忙攔下,吹響哨笛,給小圓子寫信。
睡得正香的任廣江半夜被三弟和三弟媳叫醒,為著商量嶺南上任轉運使一職,宋九建議他天一亮,城門一開就出城去,也不必向皇上告別,自有人向皇上報備。
上任的文書的確早已經在任廣江手中了,隻是他遲遲沒有出發,就是擔心家裏的事,眼下三弟媳這麼急著催著他走,定有其道理,雖說是不舍,還是同意了。
這一夜楊冬花睡不好了,才聽女兒說要過繼孫兒給她,丈夫就要外放當官去了,她這一世無憂,有丈夫和家人在身邊的人,一時間竟有些六神無主,心裏空落落的。
任廣江一邊安慰媳婦,一邊收拾行李。
“且等我上任一段時間,一切都穩妥了,你便帶著孫兒來投奔,到時候咱們一家不就在嶺南團聚了麼,至於我娘的病情……唉,也是沒了辦法。”
“我收拾好行李後,就去母親房裏跪罪,此番上任嶺南,怕是一時半刻回不來了。”
他母親隻得半夜壽命了,小西說的,他堅信,可是半年的時間,他是沒辦法離開嶺南的。
楊冬花一聽,一邊哭著一邊幫丈夫收拾行李,還不忘勸丈夫,“既然……既然都這樣了,你快快去見見婆母,我來收拾。”
任廣江看了一眼妻子,還是同意了,這就快步出門去。
天不亮任平夫妻被二兒子叫醒,還明白所以,直到老二說等不及三弟一家與民同樂,得先離京上任去,任平就瞬間清醒了,悲從中來。
任婆子看著跪在眼前的二兒子,心頭難過,這一別便是永別,小西說她有半夜壽命,也有可能在這半年間的某日就發作,兒子遠行千裏之外,也不會及時能在她床前侍疾。
任婆子落下一把老淚。
任廣江伏在母親膝頭也是淚流不止。
生離死別,無法改變,唯有此刻的擁有更要好好珍惜。
天亮時,賢王府大門外,府衛護送任廣江離開。
誰知任廣江才出京,早朝過後,朝堂上便有人提出異議反對任廣江去嶺南上任的事,理由是任家兒郎沒讀書,沒有功名在身,豈能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