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弟媳婦,你們怎麼來了,快請進,來之前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沈峰詫異之餘非常熱情地招呼三叔一家三口進屋,奧拓則停在院子裏。
三叔沈建康著一身西裝打扮,皮鞋擦的錚亮,留著閃閃發光的大背頭,手裏還握著一個大哥大,完全是一副暴發戶的派頭,跟沈浪記憶裏那個每天讀書讀到深夜的小眼鏡截然不同,倒是有點像古惑仔裏山雞的嶽父‘威爺’。
“這房子不錯啊,可惜地段偏了點,不值幾個錢吧。”沈建康摘下墨鏡,笑嗬嗬點評,“大哥,不是我說你,怎麼買廠子裏的破房子,一點升值空間都沒有,像我在金陵市區買了兩套房,這才一年就漲了好幾萬,唉,沒眼光沒眼光。”
沈峰不像他三個弟弟,都是大學畢業,品不出沈建康話裏的陰陽怪氣,笑嗬嗬道:“在廠子住了這麼久,有感情了,舍不得搬。我家浪子倒是提議過住市區,讓我給拒絕了。浪子,幼溪,叫人。”
沈浪微微一笑,“三叔,三嬸,表哥。”
沈幼溪也乖巧叫人。
沈建康冷漠地嗯了聲,左手夾包,拎著大哥大,右手握著墨鏡,走進大廳。
“吃糖,吃瓜子。”母親熱情招呼。
沈建康擺擺手,“嫂子你別忙了,我不吃了,做生意應酬太多,去年查出了糖尿病,別說糖了,含糖量高的水果都不敢碰一下。那什麼,我這次來呢,一是跟大哥大嫂拜年,二來是有個事想跟浪子你說一下。”
“哦?”沈浪淡淡一笑,“什麼事?”
“聽說你把沈晨給打了?”
沈建康一臉嚴肅道:“你堂弟一家前段時間到我那哭訴,你說你一個當哥哥的,怎麼能對自己弟弟動手?”
“就是啊,再怎麼不對,他也是你弟,你們有血緣關係。”三嬸滿臉笑容的斥責。
沈浪啪地點燃支香煙抽了兩口,“你怎麼不問問他為什麼挨揍?”
“我知道,他不就是嘴上說了幾句不好聽的麼,那你也不至於動手吧?況且,他說的也沒錯啊,你不是一直在社會上混嗎?他讓你改邪歸正,錯哪了?”沈建康有些生氣,轉而對沈峰道:“大哥,俗話說的好,子不教父之過。你真應該多管管浪子,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動不動就打架。是,我承認他是賺了些錢,可那些都是什麼錢,幹不幹淨,你心裏沒數嗎?注意點吧,我們是親兄弟,我才跟你說這些,換成別人,我一句話都懶得提醒。”
沈峰哪怕性格再厚道,情商再低也聽出對方這滿滿的敵意,不由怒道:“老三,我不明白你這話是啥意思,我家浪子做買賣賺的錢,每一分每一毛都是幹淨的,你憑啥這麼說?你大年初二過來就是為了指責我兒子?還有指責我這個大哥?”
沈建康一挑眉道:“怎麼,難道做錯了事還不讓人說嗎?咱們就事論事,浪子打沈晨有沒有錯!”
“你...”沈峰嘴笨,不會反駁。
沈浪抽了兩口煙道:“確實有錯,但他嘴賤就該打。實不相瞞,當時我打的可爽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呢?”沈建康怒了,“爛泥扶不上牆!他可是你堂弟!”
見沈浪不吭聲,沈建康以為沈浪認慫,態度也緩和了幾分,幽幽道:“雖然這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可晨晨心裏一直難受,聽說都抑鬱了。我提議明後天你們在市區找個酒樓擺一桌,給晨晨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咱們還是一家人,以後逢年過節還是得走動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