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理會他。
滿岄一襲紅裙踩著高跟鞋,大步流星,又美又颯,在太陽下白的似要發光。
楚燼也冷白皮,與她走在一起,手裏的鎏金手杖顯得禁欲又貴氣。
兩個瞧著最需要撐傘的大步走在陽光下,反倒是紀綱這位猛男秘書撐起了一把小黑傘,哦,還帶蕾絲花邊呢~
瞧著娘們唧唧的。
感受著醫院周遭人怪異的眼神,紀秘書難為情極了,他莫名哆嗦了下,看了眼外頭的大太陽:“見鬼了,怎麼這麼冷。”
站在傘下他身旁的蘇蘇飄在他耳邊,罵罵咧咧:“好好打傘啊大塊頭!你想曬死我是不是!”
太平間裏,滿岄看著那一團焦黑,搖了搖頭,“魂不在,去現場。”
在太平間裏也撐著一把黑傘的紀綱牙齒打戰,等滿岄走出去後,他實在忍不住了,快步走到楚燼身後道:
“老、老板……你有沒有覺得好冷……”
紀綱想說的其實是,今天真的好邪門!!
楚燼睨了眼掛在他上的小女鬼,蘇蘇閉著眼嚶嚶嚶:“死人好可怕,嚇死寶寶了,嚶嚶嚶~”
楚燼:“冷你就多穿點。”
猛男紀秘書內心流淚,嘴裏默默念:“南無阿彌陀佛,聖母瑪利亞耶穌,惡鬼退散……”
蘇蘇吊在他脖子上晃了晃:“我偏不。”
……
著火的居民樓已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嚴禁靠近的封條。
這裏是處老式小區,那位王大師之前住在頂樓,滿岄拎著裙子踩著高跟鞋爬了兩層樓後,就不想走了。
她立在原地,周圍到處都是煙熏火繞的氣味,與她顯得格格不入。
她朝楚燼睨過去,眨了眨眼。
紀秘書眼裏有活,可太懂了,當即道:“滿小姐,我背你。”
不等他上前,楚燼脫下了西裝外套,連同手杖一起,丟到了紀綱懷裏。
“老板,你的腿……”紀綱詫異無比。
下一刻,楚燼已將滿岄打橫抱起,滿岄自然而然的勾住他的脖子,狡黠問道:“你行不行?”
楚燼背脊繃緊了片刻,垂眸睨著她:“怕摔?”
滿岄眨眼:“怕疼。”
楚燼將她抱緊了幾分:“那就安分點。”
潛台詞:不聽話,摔你。
滿岄抿唇笑著,指尖不聽話的在他脖頸處撓了撓。
後方的紀秘書狗眼都要瞪出來了。
尤其是看到自家老板健步如飛的抱著滿岄上樓,他更是結巴了:“腿、腿好了?”
蘇蘇也納悶:“不是說楚大叔的腿受過傷,跟腱是斷的嗎?沒瘸他一天到晚杵個拐棍幹嘛?”
小阿池趴在紀綱肩膀上,吐著蛇信,碧油油的眼睛飽含深意,這燼美人兒身上的秘密可不是一般的多。
頂樓。
楚燼抱著滿岄在屋內轉了一圈,這老房子已燒成廢墟了,完全看不到一點原本的模樣。
“發現什麼了嗎?”楚燼問道。
滿岄:“下手的很幹淨,一點魂也沒留下。”
不過,她忽然皺了下眉,指著洗手間的方向,“那裏,去看看。”
楚燼抱著她走進去,洗手間裏也是一片烏糟,詭異的是,這房子裏一切都燒成灰燼了。
洗手間裏的那麵鏡子卻完好無損。
“鏡子後麵有東西。”滿岄聲音幽冷。
楚燼剛準備將她放下了,滿岄卻搖頭:“我來。”
她細白的指尖探了過去,在觸及鏡麵時,指尖一撥,整個鏡子就哢嚓一聲,四分五裂碎開。
這一幕又讓紀綱倒吸一口涼氣,三觀搖搖欲墜。
紀秘書:“氣、氣功?”
蘇蘇翻白眼,啊,這傻子……
鏡麵逐漸從牆頭上脫落,摔碎在地,顯露出了隱藏在它背後的真相。
那鏡麵後的牆上,赫然畫著一隻漆黑的眼睛,森然可怖,宛如惡鬼凝視著人間。
在看到那鬼眼的刹那,楚燼臉上血色盡失,腦中響起嗡鳴聲,眼前飛逝過重重血色,耳畔是無數人刺耳的尖叫和悲鳴。
刹那間,他似回到了十年前,那艘埋葬了他父母的海上遊輪。
遊輪沉沒,海水淹沒鼻腔,窒息而絕望。
一隻柔軟的手,覆在了他的眼上。
女子清冷的聲音鑽入耳中,似有溫熱的唇貼在了耳畔。
“楚燼,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