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喉結動了動,聲音帶著烈酒澆灌後的沙啞,“好,那我再玩會。”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除了街道外麵隱約還傳來一兩聲大笑,攝政王府院子裏,基本醉的醉,睡的睡。
隻剩他們這一桌了。
牧野再次投入戰鬥,這回似乎是換了玩法,不過誰在意呢。
哦,大概隻有林風在意,他贏了好多呢。
夜風習習吹來,雪冥嘴角的笑一直沒有下去過,身旁人是真玩上頭了,跟流麟打打鬧鬧,時不時身體往他身前移動。
好幾次,他的臉都碰到了少年的腰,才發現不知何時起,少年身上竟帶著一絲他不熟悉的香味。
雪冥眉心緊了緊,心口微微發澀,也不知失神到什麼時候,身上突然蓋了件外衣。
抬眸看,賭局不知何時已經結束,流麟和林風也已離開。
牧野麵前空空蕩蕩,是又輸光了。
這人此刻隨意坐著,右腿腿腕搭在左腿上,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
少年笑容痞氣,酒窩輕淺,少了分可愛,多了分侵略。一手搭在右腿膝蓋上,一手搭在雪冥身後的椅子上,一派輕浮姿態。
“大雪球,我又輸光了。”理直氣壯,毫無愧疚。
不知是不是醉了,雪冥忽覺眼前少年的眼睛亮得驚人,不動聲色地避開,“無妨,輸了便輸了。”
牧野勾了勾唇,“你這麼慣著我,不怕我把你的身家都輸光了啊。”
雪冥揉了揉眉心,讓自己盡快清醒,這酒的後勁怎的如此之大,“本尊自認,還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小賭鬼,你輸,我去掙便是了。”
他稍稍坐直,“玩累了吧,我帶你回房休息。”
他伸出手,去拉牧野的手腕。
誰知少年手臂往後一縮,雪冥正好抓住他的手,冰涼的指尖碰到滾燙的掌心,雪冥一瞬間收回手,要站起來的身體也失去了力氣,重新落回椅子。
牧野嘖了一聲,欺身過去,“你冷啊?手這麼涼。”
雪冥輕輕搖頭,“沒有,你若想再坐會,那便坐會。”
“行啊。”牧野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雪冥,“再陪我喝兩杯,好不容易就剩咱倆了。”
雪冥接過酒,抬眼看對麵的人。
麵前人那目光亮如星辰,直直看著他的眼神,似乎要看穿他。
雪冥蹙了蹙眉,輕聲問:“可是景鬱出嫁,你心裏難過了?”
牧野一挑眉,旋即點頭,“是啊,很難過。”
他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望著漫天星辰,“大雪球,我這人是挺沒心沒肺的,可是我不是沒心。”
雪冥眉心皺得更緊,安慰道:“不必難過,若是想她了,便來攝政王府住幾日就是。”
“可我想有人能天天陪著我,我從小就住在潮濕陰暗的密室裏,我不想自己一個人了。”
雪冥手指輕輕顫了顫,低低吸氣,好一會吐出三個字,“還有我。”
牧野笑了,酒窩深得醉人,“是啊,還有你。那我就放心了。大雪球,你說這人還真挺奇怪的,周圍熱熱鬧鬧,事情接連不斷的時候,就隻能被命運推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