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鬱用拇指試了試刀刃,吹了下,“我可沒那麼偉大。”
南隕城說有點事處理,讓她等他一刻鍾。雪冥帶著牧野。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所以,她才在這裏無聊的磨刀,也才有心思跟堯滄閑聊。
“老堯啊,你應該了解我的性子,要不是南隕城,你看看我管誰死活?我這一把刀把外麵那些人殺光都不帶缺口的。”
景鬱懶洋洋地前期二郎腿,嘴角帶著慵懶的笑意,眼睛微微眯著,“南隕城,才是心懷蒼生之人。即使他自己再痛苦,他都沒有拋下自己心底的蒼生之念。
他寧願壓抑自己,委屈自己,也不會傷害黎民百姓。你說他手段殘忍我認,可他經曆了什麼你應該也大致清楚,他那時才十四歲,比現在的小牧野還要小兩歲。
我就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是我經曆了這些,而我還有他的能力,我能讓全天下人給我陪葬!”
景鬱說著,想到十四年前南隕城經曆的一切,眼底染上一抹黑氣,她自己不曾察覺。
南隕城那時一定很痛苦,找不到出口的痛苦。
景鬱握著匕首,心底殺意蔓延。
堯滄看得心驚,這幾日他們都被南隕城給吸引去了注意力,他總是擔心南隕城這人瘋起來會傷害景鬱。
他差點忘了,景鬱身上的凶煞之氣未除,她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南隕城發瘋,隻要景鬱正常,好歹有個人能管束。
可要是景鬱發瘋,按如今的情形,隻怕南隕城非但不管,反而會陪著她一起瘋。
堯滄眉心皺成了結,出聲道:“你莫要胡思亂想,巫師婆婆都替他撐了腰,南疆不會有人傷害南隕城。”
景鬱眼珠子轉向堯滄,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最好是這樣。”
堯滄呆在原處,手上的法杖幾乎握不穩。
這個樣子的景鬱……
與南疆古書記載之上的那副畫一模一樣。
隻那畫上人,赤足著地,金鈴在踝。
景鬱,一身紅色勁裝,金鈴被袖子遮住,黑發黑眸,此刻正半闔著眼,眼底的戲謔和狂傲,像是遊戲人間的女魔頭。
完全不同的裝扮。
可眼前人與畫中人最相似的一點,是身上所帶的戾氣,一種毀天滅地,隨時要拉著所有人陪葬的死戾之氣!
堯滄心狂跳,才不過幾日光景,不知不覺之中,景鬱已然比他一開始見到時,凶煞了不止十倍。
隻是,有南隕城在時,她常常是一副笑眯眯地模樣,像個小姑娘,看起來毫無威脅。
他竟是忽視了。
金鈴之凶,腐蝕人心。
可天選疆主之凶煞是壓過金鈴的,若凶煞之氣加重,又會如何?
這一瞬間,堯滄的心裏很亂。
他想起那畫中人的下場,屍首分離,血染金鈴,血肉為泥……
那畫中人對於南疆來說,是噩夢。
大概是太過恐怖,沒人願意提千年前發生了什麼,隻留下了一張畫像,警示後人。隻知道因為她,南疆差點覆滅,所有人都痛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