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鬱嘴角一抽,“怎麼還成了認親大會了呢?”
隻有寧寧,沒有人來領他,小阿菱說過,他家人都不在了,自己住,經常會去祭師府吃飯。
景鬱衝他招手,“小屁孩兒,過來。”
寧寧原本無措著,看到景鬱,立刻露出笑容,邁開腿跑向她,小臉紅撲撲地,無比興奮。
景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哭吧。”
寧寧:“???”
景鬱用下巴指了指那些跟大人哭成一團的小孩兒,“他們都哭,你也哭吧。別人有的咱也不能缺不是?”
寧寧眨巴著眼睛,走過去揪住景鬱的衣袖,低頭抹著眼睛,隻不過沒有眼淚就是了。
小阿菱差點笑出了聲,寧寧這孩子從小就心思敏感,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哄他。沒想到阿姐這性子,反而讓寧寧沒那麼驚恐,開朗了許多。
畢竟……誰拿她阿姐都沒辦法。
這時,堯滄站上了祭師台,一圈信徒跪地圍在四周,恭敬虔誠。
堯滄穿著深色長袍,握著法杖,揚聲壓下全部喧鬧,“這些孩子,是在霧家被找到的。而他們,都是霧家即將進貢給青凰城主的貢品。”
堯滄語帶恨意,“這些孩子,我南疆的孩子!居然被人當做諂媚討好的物品進獻,若再繼續這樣被青凰城壓一頭,以後你們所生之子,全部都會死於意外!
可若真是死了也就罷了,可他們是在受罪!看看這些孩子身上的傷,從他們在你們眼裏死去的一刻開始,他們就被無情施虐,痛不欲生!
而送去青凰城做什麼,我相信你們心裏都有數。”
景鬱怎麼也沒想到,今天幹正事的是堯滄,她居然隻是個花瓶!
她閑極無聊,躲在後麵把南隕城、雪冥還有牧野的頭發綁在一塊,在手心上下掂著玩。
堯滄還在高談闊論,“……如今,隻有天選疆主可帶領南疆反抗青凰城,你們隻有一個選擇。遵從疆主,唯命是從!否則今日,既是疆主回歸即位之日,也是諸位的……忌日。”
景鬱越聽越不樂意,風頭全讓老堯頭給出了!
她看著南隕城的背影,冷漠肅殺,跟以前有點不一樣。
她小心翼翼地把南隕城的頭發拆開,讓雪冥和牧野的繼續綁在一起,還給打了個死結,心思開始活泛起來。
大好日子,不幹點壞事怎麼行?
於是,在堯滄高談闊論說服了所有人都跪地叩拜,迎她上王座時。
她懶洋洋地開口:“今天高興,殺個人助助興。”
她似笑非笑地眼神落在霧月身上,“她傷了我的男人,本疆主讓她死在王座之下,也是應該的吧?”
堯滄不讚同地蹙了蹙眉,南隕城也微微蹙眉,側眸低聲,“小七。”
雖說這幾大家族他們沒有放在眼裏,可終究不可妄惹殺孽,堯滄如此處置是最好不過。
而幾大家族心中所想也很清楚,她為疆主,必須要與花家聯姻,以此壓製凶煞之氣,這樣他們才能安心。
否則,日後景鬱凶煞之氣爆發,屠殺南疆萬民,莫不如他們現在就來個魚死網破。
簡而言之,景鬱是把沒有刀鞘的利刃,隨時會傷人。在南疆人的眼裏,隻有花浪可以不讓她傷人,隻有她嫁給花浪,他們才安心。
而景鬱這樣說,無異於是讓南疆人剛剛放下來的心,再次提起來。
若衝動起來,必不可免一場戰爭。
南隕城比誰都能看清局勢,他不願景鬱再動殺心,也就順勢而為,反正景鬱在他身邊就是,別人怎麼認為他並不在意。
景鬱牽過南隕城的手,笑道:“南隕城,委屈你,我舍得嗎?”
他,從不曾委屈過她。
她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