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地上,拔地而起地一王座,離地有七八米,金燦燦的梯子之上,隻一雕刻著複雜花紋的王座。
左右兩側,兩尊高大的巨蟒石像,守護兩旁。
祭師台在王座右側,離地三米,矮王座幾分,呈圓盤狀,四周跪著年輕男子,個個黑衣,神情虔誠。
景鬱到時,王座之下已鋪上了柔軟的地毯,看著像是野獸皮毛做的,顏色不一,看著卻好看。
“疆主即位,疆民齊跪。”堯滄冷靜的聲音乍然響起。
沒有給幾大家族任何反應的時間,他要景鬱先登王座。
幾大家族麵麵相覷,目光落在景鬱臉上。
女子目光沉靜,視線落在王座之上,眉若遠黛,唇如桃花,精致漂亮讓人移不開視線,可眉宇間的凜冽冷意,卻讓人不敢再多看。
在她身側,一男子著深藍色錦衣,舉手投足皆露王者之氣,卻落腳在女子後方半步。
冷硬的唇角微彎,看著女子的側臉,像個盡職盡責的保護神。
在其之後,是一白衣白發的俊美男子,清冷漠然,形如謫仙。宛若周圍一切都與他無關,可那雙不動聲色逡巡各處,眸光中毫不掩飾的警告,無一不在表麵他的意思。
誰若此時鬧事,他便會殺了誰。
看起來最好相與的倒是最後方的少年,雖著黑衣,看似冷然,卻像個鄰家少年。忙活不停地扯著裙擺,一會怕拽著前方的人了,一會又怕弄皺了衣服。
時而看著前方的人還傻笑,臉頰兩側的酒窩又深又甜。
幾大家族的人彼此對視,深知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全部跪了下來,齊聲高喊:“恭迎疆主。”
景鬱勾唇,卻沒有任何動作。
堯滄眼睛都快眨抽筋了,也沒等到景鬱邁一步。
她微微側身,視線一一掃過所有人,聲音清亮卻帶著獨屬於她的狂傲,“疆主?你們口中的疆主,難道不是霧月嗎?”
林風和赤月壓著霧月出來,南隕城手段高明,霧月身上毫無外傷,隻神情痛苦,每挪動一步,都仿佛抽筋拔骨一般的痛。
而她,還發不出一點聲音。
霧月艱難睜著眼睛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霧家人,終是相信,景鬱真的殺了她全族。
她拚命地掙紮,眼淚一滴滴落下,看景鬱的眼神恨不得將她一口口咬死。
景鬱勾唇,這種恨得幾乎想拉著她一起下地獄的眼神,真是久違了。
好久沒看到了。
有與霧家交好的家族忍不住出聲,“霧家如今就剩霧月一個,疆主何必趕盡殺絕?不管她曾做過什麼,霧家隻剩這麼一個孩子,難道疆主想要霧家絕後嗎?”
“是啊,她隻是個年輕姑娘,做事衝動了些,疆主何必得理不饒人。”
“霧月如今已經不是疆主您的對手,再大的恩怨也該放下了,她都這樣了,就算曾經錯了又怎麼樣,她已經受到了懲罰。”
幾個人一言一語,給景鬱氣笑了,“合著你們也知道我有理啊,你們也知道她不是我的對手啊。”
景鬱笑容冰冷,“所以你們也知道,現在殺不殺她,全在我一念之間。”
她看了小牧野一眼,牧野立刻抱著裙擺騰騰騰轉圈,雪冥也無奈地讓位置轉身,南隕城幫她拉著寬大的袖子,整理好垂落兩旁。
以此,讓景鬱完成了華麗轉身,麵對著所有人。
“可本疆主,從來沒打算放過她。”
景鬱看著霧月的眼神從希冀到灰敗,再到絕望,眼底終於有了一分真笑。
她留著霧月,可是有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