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有下人來報,霧家帶著許多人前來祭師府要人。
想來是跟那青年用同樣的法子,用尋蜂發現了霧月在這裏。
堯滄像是早就知道會有人來似的,不慌不忙地穿戴起繁複的服裝,拿起象征他大祭師地位的法杖。
他對景鬱說:“這事你出麵去解決,想如何便如何。霧家人老謀深算,定是猜到你已然入了南疆,故意利用此事前來探底,絕不可讓他們覺得你好說話,否則定會處處為難。”
景鬱摸了摸後腰的匕首,“那可有點難,我這人最好說話了,又不太會騙人。”
堯滄:“你閉嘴吧。記住,最好不要殺人,金鈴詛咒還未解,在那之前,你都不許殺人。”
景鬱抬腳往外走,“那可沒個準,殺人不過頭點地。以我如今的身手,快到你眨眼睛的時間,人就沒了。”
堯滄氣得半死,她還挺驕傲!
霧家人在外等著,景鬱仍舊是一身紅衣,而南疆人大多喜黑色,各種繁雜花紋,也大多以暗色為主。
她這樣的,就像是一抹張揚熱烈闖進了灰暗空間,注定了會被矚目、排斥、針對。
遠遠地,就看到祭師府的院子裏站著幾十個人,個個都是黑色或灰色的衣服。
地位高些的在前麵,服飾要複雜些,頭飾也要精致許多。
景鬱邁步在前,突然停了下,回身看堯滄,“老堯啊,你那拐杖不錯,改天也給我做一個。”
堯滄一直告訴自己,要把景鬱說的話當放屁,否則一定會被氣死。
可此刻還是不免跳腳,“此杖自前十任大祭師傳下,整個南疆奉之為神,是地位的象征!你……不是拐杖!”
景鬱哦了一聲,“那沒什麼用啊。”
她轉身就走,留下堯滄在身後大口呼吸,太陽穴突突地。
小阿菱看不下去,上前安慰堯滄,“老頭兒,你認命吧,這一路我也多少了解了些阿姐。
又美又強,心也好,對自己的人可護著了,可就是長了張嘴。你不能與阿姐講道理,你得誇她厲害,或者誇攝政王厲害。她一高興,你說什麼都成。”
堯滄瞪著小阿菱,“堂堂疆主,何以能感情用事?她日後的地位不僅於此,全憑心情行事,遲早會出問題!”
小阿菱撇撇嘴,“那又怎麼樣?阿姐厲害啊,別人又打不過她,有問題還不是隻有憋著。
阿姐說了,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她懂個屁!”堯滄手指點在小阿菱腦門上,“你少跟她學!”
小阿菱小聲嘀咕,“我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啊。”
堯滄正要再訓兩句,前院就傳來景鬱囂張狂妄到要上天的聲音,“來來,一起上!”
他立刻加快腳步,法杖戳在石板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一邊走,一邊嘀咕抱怨。
“說了讓她不要亂殺人,淨當耳旁風了!這以後,誰能管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