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靈撤軍,樂榆幾乎要失去教養,差點罵出聲。

“就知道他們靠不住。”

他冷笑一聲,拿出一隻竹笛吹響。

笛聲被淹沒在戰場上的廝殺聲中,可本該與雲靈一同撤走的屍傀,動了。

一開始隻是停下腳步,後來一個個忽然抬頭,盯著樂榆的方向。

隨著笛聲的改變,屍傀已不再聽雲靈的命令,衝到樂榆軍的後翼,目標是戚崇這一隊兵。

屍傀力大無窮,不怕死不怕痛,原本戚崇已占了些優勢,屍傀一加入,他們瞬間招架不住,隻得防守。

而屍傀,同時攻擊的還有北淵軍。

樂榆獰笑一聲,“看來百煉宮的老蟲子沒騙本宮。”

樂榆私軍身上都抹了藥粉,這種藥粉可以防止屍傀攻擊。

他並未告訴雲靈和北淵。

此時,北淵也亂成一團,一方在後方同時抵擋屍傀和東營軍。

一方……與離詩詩正麵相對。

領頭的,是離墨。

離墨看著景鬱立在城牆上的王旗竟然寫著南字。

讓自己丟盡顏麵的親妹妹,此刻卻在敵軍中殺敵。

雖不曾殺一個北淵軍,可這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臉!

“離詩詩,你究竟還記不記得自己姓什麼?!”離墨怒吼,聲音穿過刀劍的聲音,傳到離詩詩耳邊。

景鬱幾乎一個人獨自擋住了前方樂榆的私軍,敵人密密麻麻地,像是殺不完。

但對於她來說,這就像另一個生死籠。

天徹底黑下來,時而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可這雨,就是下不下來。

現在的情形,與在生死籠中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有同伴。

且她的同伴,盡職盡責地護著她的後背。

離詩詩手中劍不停,抽空衝離墨大吼,“我知道我姓什麼!退兵!你退兵啊皇兄!”

北淵軍根本不敢傷害離詩詩,攻也不是,退也不是。

猶豫中,反倒是被屍傀抓傷了不少人。

“太子殿下,雲靈撤兵,屍傀攻擊東禹和北淵軍,唯獨不攻擊西榆軍,我們不能繼續打下去了!”

天空轟隆一聲,雷聲震耳。

離墨黑著臉,煩躁地皺眉,“難道你要本太子現在撤軍嗎?!”

他已丟盡了顏麵,再臨場退兵,連東禹的城門都沒進,世人該怎麼看他?!

他還有何顏麵當這個太子?!

“太子殿下!不要意氣用事啊,西榆為私軍,我北淵為國軍,此仗即便贏了,也是勝之不武,九州不會讚揚北淵的,若是等到東禹攝政王帶南家軍回來,北淵必亡啊太子殿下!

更何況,雲靈已然撤軍。七王爺以一當百,我們如何贏啊?”

就算贏,也定然死傷慘重。

景鬱此刻已是殺紅了眼,她殺起人來的氣勢,即便是南隕城和雪冥,都比不上。

她就像殺神降世,無人能敵。

一開始還用劍攻打回防,到後來,直接棄了劍,握著一把匕首,貼身靠近。

一刀抹脖,一刀心髒。

偌大的一個戰場,唯獨她腳下,屍體堆成了山。

為了行動方便,景鬱已脫下盔甲。

本就是為了激勵人心,此刻東營大部分的兵都跟著莫鋒和戚崇,她已不需要繼續背負這信念。

這一刻,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她更凶一點,殺更多一點,跟著她的這一千人,就能活得久一點。

“南隕城,你可得回來給我收屍啊!”她咬牙自語。

隻幾秒,她再次殺氣騰騰地置於敵人中間。

一身紅衣,愈加的鮮紅,也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

南隕城早該回了,如今還沒回來,定然是出事了。

景鬱咬著牙,不許自己去想。

樂榆看著北淵軍毫無抵抗之力,甚至隱隱有退縮的意思,終於失了最後的涵養,罵出了聲。

“一個被人上過的公主,就讓這些人畏畏縮縮,活該北淵永不得擴張!”

他看向景鬱的方向,看著她一刀捅進敵人心髒,鮮血濺上她的臉。

她毫無反應,如同殺人機器一般,拔出刀刃,再次衝向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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